看着陶小乐抱起大霜小霜,窝在一起和乐融融的模样,唐知戏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儿想哭。大概,是舍不得了吧,她和他们也培养出了感情。好比早上她会发现大霜看着镜子,一个人自恋地说,“魔镜魔镜,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谁最萌最口耐最美型捏?”晚上吃饭时,她又总要催促小霜快点把饭吃完。“你自己的都没吃完,看哥哥的做神马?快吃饭!”“小戏我要吃巧克力。”小霜总喜欢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另一方面,他们虽然有点怕大灰狼似得夜英,可是又很爱对他撒娇。去动物园明明可以坐推车,他们却都不要,缠着夜英说,“走不动了,要抱抱!”师父就轮流抱他们看动物,还买玩具给他们玩。他就像年轻的父亲,他把父亲的角色扮演的这么好……唐知戏正在伤感,小霜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巧克力。“小戏~表生气鸟~好小戏~我没有偷吃呀,这块……叼给你哒!”唐知戏破涕而笑,“谁生你气啦!还有,你什么时候偷拿的巧克力啊喂!”回头,大霜正在给他的帕帕麻麻说今天看到的动物。“我今天看到了只大象,有这么大~!!!”“真的啊?”陶小乐喜笑眉开,“小戏和夜英真好,对吧!”“哼,快把你这两只小恶魔带走!老子被折腾的只剩半条命!”说完,唐知戏都不敢与大霜小霜正式道别,赶忙一个人跑回卧室。占逆麟不会与自己师兄说客道话,两人一个眼神就能交换某些信息。“那我们先走了。”“好,之后再约时间聚聚。”夜英送走小七一家,回到卧室,就见到唐知戏一人趴在床上,把脸深深贴住床罩。他在她身后靠近,用温暖的胸膛整个贴住她。“我不是故意的……”她压着嗓子说,然后转身,看向他的眼睛。“我就是觉得……很难过……”连自己都不敢去想的,那种难过。“小戏,师父……比谁都想要,你为我生一个宝宝。”夜英漫不经心,但那双精光内敛的眸子,却有让人不敢逼视的华严。“但是,我更想你健健康康的……跟了我,让你受过很多委屈。”夜英话还未落,唐知戏抱住他。“不是的,我就是不介意这些……”夜湿父温柔的唇落在她的脸颊。“所以,我也坚持,当初没有做错。”唐知戏感觉到夜英的手,捂住了她的心口。“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宝宝,不要急。”于是,她就相信了。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种安宁。沧海桑田,黑夜白昼。他的心底,有一个得不到她,就不肯放手的念头。《囍羊羊》番外完。☆、38【冷战】姜修恢复曾经的那种似笑非笑,但是看我的目光不像从前那么散漫。我回忆起自从认识这个人,到如今,种种不堪的接触,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寻求他的帮忙?慌忙退后几步,这就要走,姜修快步、掰住我的手臂。“你放心,我不会再越轨,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脸上一热,正色面对他。“……那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年轻族长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说的是心里话。……或许真是因为,要失去才懂珍惜?这个人险些就真的要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如今算是彻底后悔了吗?难怪他会这么爽快的让夜英打他,看姜修脸上的乌青还未消退,倒是让这张总偏漂亮的脸变得更男子汉了一些。“我承认,我不该挑战他的底线,更不该……因为得不到,才耿耿于怀。”我在姜修心里,是他永远得不到的矜贵?那么他自己,便是死在那一种族人们给他的,有恃无恐的偏爱中。“那段誓约,夜英他说……要我忘了的时候。”姜修唇角的笑,有些冰凉,“我很想,放下全部的尊严,让他收回,只要可以挽救,我什么都会做。”但是,我和姜修都了解夜英,师父至少现在,不可能给他兄长机会来弥补。他为人严谨克己,错误对于他来说,要不就是从开始就不要犯下,否则,后悔根本无用。“所以,如果,可以弥补。”姜修字字断然道,“我会去做。”他的神情,像在让我给一个机会。我考量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上一次雪山,我想要……看族训。”姜修诧异,刚要发问,我打断他,“前提是……先不要问我为什么,可以吗?”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他,他不会想要用这件事来伤害夜英,毕竟兄弟间的真情假意,我不会看错。“好,成交。”姜修用以往轻佻的笑容回答我。我也对着他,轻点一个头。……之后,特意挑夜英为了七老之事忙的脱不开身之时,才让姜修带我上雪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天助我也。冬令,整座大山都显得格外荒僻孤冷,但天空很漂亮,甚至不带一丝尘埃,就像中国水彩般铺洒,仿佛要从天上一路流淌而下。到了半路,姜修停下来,用和当初师父那般几近无差的口吻,向我提出差不多的问题。“还能走吗?”一开始我还逞强,咬牙自己走,但后来真的不行了,眼睛不知为何,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晰,恍恍惚惚就被那个人背在肩上。我不想和姜修太过接近,即使知道对方是好意,挣扎了几下,但无济于事。“如果……有一天你嫁给我弟,那你就是我弟妹,既然是自家人,背一下也没关系吧。”姜修这么说着,我便不再乱动。靠住宽阔的背脊,似有若无的药香,我抬起眼睛,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这个人确实也是有王族血脉的,整座大山的神形,都葳蕤地在那张眉目中张扬着威严,它们完美地融入其中。或许感觉到我专注的眼神,姜修瞥过来看了看。我赶忙低下头,假装闭目养神。从另一条岔路上去,进入姜氏祠堂的领域,这间被称为“普化寺”的建筑,屋檐装饰有些徽派的风格,但年代古老,不知要追述到哪一个年头了。寺庙与祠堂融合为一体的古迹,蔚为大观,门前有照壁,雕刻象征富贵的图形,久经风剥雨蚀,形成护垣。大堂里摆有供奉姜氏列代远祖的牌位,祠堂左面还有一座凝重高大、青铜铸成的圆形钟。“很了不起的地方。”我不经自言自语的感叹。姜修习以为常,在祠堂中央为我取下一捆书册。我发现一整面巨大的柜子上头都被铸满了经文,经咒笔笔工整,字字隽秀,锈迹斑驳的铭文和花带纹饰华美精湛。这里面放置的,都是历代族长记录下的史事吧。“这一卷,是关于白发‘龙萨’的规诫,我与夜英不屑这些条条框框,也从来没空进这地方,浪费时间读一卷类似游戏规则的东西……”他的黑发被吹进来的几丝风拂起,口气微带沉闷。“嗯,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我抖着手,颤颤巍巍揭开书卷。看着面上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整个人被笼罩在真实的恐惧中。用周暮彻交代我的一些关键字词,一字一句寻着真相,我发现我居然没有勇气去看完全部。几次犹豫放弃,反反复复,再重新阅读……最终,目光落在了那一一行的字上……“是真的……”姜修本来看着雪景,听见我颤抖的话音,回过神来。他的瞳仁中倒映入我的脸,已经有绝望沉溺于其中。在这座偏僻的雪山上,白雪尘埃,远离尘嚣,时间……好像都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