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门边,仰头看着覃夕所在的楼层灯光亮起,叶觐缓缓吐出口烟圈。小号——也废了。覃夕立在窗边,那辆黑色牧马人在他眼皮下驶出小区。覃夕说不清楚现在的感觉,可能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吧,有的人长相好气质佳,初始印象分高;有些人外表普通但谈吐不凡,分数也不会差,再不济最差也就是个泯然众人的零分,而叶觐不一样。初次见面,过滤掉外貌气质,也用不着等他开口,直接就是个负分滚粗。哪怕到现在,摘掉了小三的帽子,隔阂已在,覃夕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谈恋爱,中间有个魏狗膈应死人。做朋友?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在互相欺骗。…………还是做相敬如宾的同事吧覃夕默默叹了口气。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美食了。想到这里,覃夕的心情彻底跌到谷底。可能是因为吃了牛奶,覃夕晚上居然没有失眠,拉上杯子秒睡。第二日的上午,覃夕在衣柜的最里面翻出了许久不见光的舞鞋。黑色舞鞋静静地躺在塑封袋中。舞蹈房里,小朋友们排成一排,有秩序地从老师地方领取着舞蹈鞋。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脚步声和走动时衣料的摩擦声。柳艳舒作为孩子们的生活老师,是孩子们这次兴趣班的负责老师。但今天,孩子们眼中和蔼和亲的柳老师,脸上却失去往日的笑容。柳艳舒心里有个疙瘩。本来这个芭蕾舞课是她为孩子们争取来开的。她以前也学过五六年的芭蕾,教教零基础的孩子们还不是绰绰有余,结果主任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免费教课的,今天过来试课。柳艳舒一听就觉得大有问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是芭蕾那么高贵的艺术。而且这老师居然还是个男人,要知道男芭蕾舞者在国内简直是稀有物种,搞不好是什么健身房的健身教练,要不然就是骗子。扎着两角辫穿红色毛衣的小女孩从老师手中接过粉色舞鞋,拉了拉老师衣角。“怎么了,小眠眠。”柳艳舒随着她小小的手指,看向窗外过道。一个长发年轻男人正从过道上走过。除了开放日,学校里几乎不会来陌生人,刘艳舒亮起嗓门:“是覃老师吗?”男人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男人进了教室,柳艳舒眼前一亮。“你好,我是柳艳舒。”看着面前这个好看的跟明星似的男人,她显得有些局促。“你好,我是覃夕。”看着对方伸出有些僵硬的手臂,覃夕极为自然地握了握。站在老师腿边的小女孩仰着头也伸出了手。覃夕弯下腰,牵住了她的小手。“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女孩有些害怕地挣脱,躲到了柳艳舒身后。柳艳舒无奈笑笑:“孩子们都比较内向。她叫眠眠。”覃夕不怎么会和小朋友沟通,这小朋友看身高应该也有个五六岁了,眼神怯生生的。他蹲下身:“眠眠你好。”眠眠比了个手势。覃夕这才意识到孩子不会讲话。他原先没领会“特殊儿童”的意思。怪不得进到学园以后,觉得特别安静,不像记忆中的校园叽叽喳喳。扭头问柳艳舒手势是什么意思。柳艳舒揉揉眠眠的脑袋,“眠眠说叔叔真好看,像图画书里的人。”柳艳舒有些不好意思,眠眠说出了她的心声。覃夕勾起嘴角,也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他站起身,这才发觉整个舞房里,大约十来个和眠眠一般年纪的小姑娘也都好奇地盯着自己。眯着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覃夕向柳艳舒询问情况:“孩子们应该都从来没有接触过芭蕾吧?”柳艳舒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对了,这个好看的男人是来教芭蕾的。“孩子们都是零基础。”“那好,上课前我先给他们跳一段。”柳艳舒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覃夕要先去外面洗手间换衣服。柳艳舒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心中依旧怀疑。虽然这个年轻男人盘儿好条儿顺,但真的能有几分水平,还未可知。覃夕换了练功服出来,黑衣黑裤显得整个人愈发修长。柳艳舒和孩子们一起坐在靠墙的地板上,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教室正中那个气质出尘的身影上。教室里的音响缓缓流淌出柴可夫斯基那优美而哀伤的曲调。柳艳舒偷偷打开了手机摄像头。镜头中的人双臂舒展,洁白的脖颈和下巴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