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捻着香丸在鼻间一闻,然后放在手心,又?蹲身去将地上散落的那?些?都捡起来:“你来的时候我便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清雅至极,甚是好?闻。”
苏悠问:“你喜欢吗?”
阿俏将香丸放在小木桌上,把?随身的香囊解下,把?里头的干花与碎沉香快都倒出?来,再小心翼翼地把?香丸都放进了自己的香囊。
然后递回了苏悠:“给,这么好?的香丸,丢在地上多可惜。”
苏悠没拿:“你若喜欢,那?便送你了。”
“不要不要!这太贵重了。”
阿俏自小生活在万安,近几年才随着渔船去外头闯,知道外间许多女子都时兴佩戴香囊,那?些?香囊好?闻又?好?看?,只不过每一个?都需要好?几两银子,她不舍得?买,就弄些?干花与沉香放在一起,虽然不好?看?,但也?有些?香味。
苏悠解释道:“这个?香丸要不了多少钱,日后有机会?我再做几个?送你。”
阿俏亮着眼睛:“真的吗?苏姑娘你会?调香吗?”
万安县里虽然有香料不少,可是没人会?调香,只是会?弄些?香药罢了。
苏悠点头。
“那?我拿东西给你换。”阿俏又?从腰包里拿出?几枚珍珠,“这算是我身上还值点钱的东西了,苏姑娘可千万别嫌弃了,你若不要,我也?不敢拿你的东西。”
苏悠无奈接下,去收拾剩下的东西。
阿俏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苏悠在那?忙着,好?奇地问:“苏姑娘为何想来我们?万安啊?是来寻亲吗?”
苏悠点头:“算是吧。”
“哦,若是你需要帮忙,可一定要来找我,万安县我哪都熟悉!”
周沅起了两天热症,好?不容易退了热,不顾太医医嘱便开始忙起政务。
也?由?不得?他歇着,每日上朝,散朝,小朝议,处理奏文,回到东宫还是处理奏文。
似是无事发生,一切都很正常。
那?日说跑了边的赵六郎,在予良那?打听了苏悠离开的消息,深觉愧疚,特地去请罪。
周沅以为他来处理公事,抬眼却瞧见他空手来的。
“有事?”
“殿下可还有派人去寻苏姑娘?”
周沅未抬眸:“与你无关。”
“殿下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吧?”赵六郎道,“其?实……苏姑娘心里是有殿下的,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当日颍州洪灾有富商捐钱粮一事,那?十万两的银子兑成粮食运往颍州解了灾情,也?替殿下解了困境。”
周沅抬眸。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姑娘。臣也?不知她是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直接来找了臣……”
赵六郎说得?有些?心虚:“但臣可以发誓绝对不是有意瞒着殿下的,当时苏姑娘说若我不帮忙,她便自己去找人,臣想着她一个?女子要将那?么多粮食运去颍州,必然要去求别人帮忙,所以才答应了。”
周沅曲了曲袖中手指,他知道苏悠当初被赶出?苏府身无分文沦落街头,一点一点靠着调香积攒了些?钱财,竟然为了他轻而易举就拿了出?来。
心中忽觉酸涩心疼,亦更加躁郁。
赵六郎又?道:“苏姑娘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想必是掏光了家底在帮殿下。她可是时刻都记挂着殿下,若殿下就此放弃不去寻人,那?苏姑娘可当真要被别的男子给抢走了啊!”
他这般激着,周沅沉默一阵,却没有多言:“无事便回去吧。”
赵六郎称是,起身正要告退,又?折身提醒了一句:“臣昨日去街上,才知苏姑娘把?叶氏香铺都给了顾氏,臣觉得?兴许那?顾氏会?知道些?什么,又?或许苏姑娘的离开是被迫的呢?”
书?案前,周沅手中的笔杆握得?很用力,随即“啪”一声,断裂成两半。
哪里还坐得?住,当即让人传话?给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