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既恭敬又害怕,虚情假意的样子令人心烦。此刻,他倒是真真切切的想听她道上一声恭喜。即使他们已经沦为对立面的仇人,早已恩断义绝,恨不得杀对方而后快,不死不休。……思绪回转,眼前还是怒风崖的山洞,阮羡鸾满脸专注,一袭红衣,鲜活明媚。故人仍在眼前,喜不自胜。他浅浅一笑,这个破败的山洞都无端绽放出光辉。与此同时,怒风崖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甚至打在二人头顶的山崖上,震得石子乱溅,俨然是要塌了一般。阮羡鸾看着眼前容颜如画,身姿如松柏挺拔,一身浅灰蓝外衣的沈陵,有些惊愕。他他他、就练了一下剑、笑了一下,就筑基结束,该结丹了?换句话来说,沈陵已是金丹修为!“沈师弟,你该结丹了。”她压下心中惊讶,感叹一句,不愧是“亲儿子”。不过算算时间沈陵也确实该从筑基到金丹了,她开口,不容推辞中还有些关切,“坐下,调整气息,我为你护法。”此刻怒风崖外雷电交织,直直击在山洞上,似是朝沈陵而来。阮羡鸾见状,立马双手结印,布下结界。她给忘了,原著中因为沈陵是天灵根,更是因为主角光环,沈陵从筑基开始,稍有晋升便是劫雷、闪电,一次比一次劈的狠,直到迈入化神。原著中沈陵是在回了问仙宗时在一个深夜突然灵光一闪,迈入金丹,当时江婉婉与沈陵冷战,彼此视而不见,而因为主角光环,劈在沈陵身上的雷特别强大,把沈陵劈得快晕了过去。待沈陵挨过劫雷,已经脱力,几近倒下。此时阮羡鸾见天象有异,急匆匆前来看他,却不想,沈陵被劈的头晕眼花,竟认错了人,以为她是江婉婉,一把拥住了她。声音沙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阮羡鸾当时因着那半年前的春风一夜,一直不敢再去找沈陵,此时听到心上人这么说,更是喜极。二人在房内相拥,似郎情妾意。却不想,这一幕全全落在了晚来的江婉婉眼里,阮羡鸾又成功让沈陵在追妻火葬场又走了一大步。此刻,阮羡鸾布下结界,一为抵御怒风崖外的天雷,二为避嫌,她怕搞不好就是追妻火葬场。却不想,直接有一道劫雷将山顶直直劈开,刹那间巨石落下尘土飞扬,泥沙四溅。二人头顶上豁然出了一个大洞,四周的山壁灌满了呼啸的冷风,而劫雷接踵而至,直直劈到了结界上,不过三道,结界便化作齑粉。眼前尘土、碎石飞扬,更有劫雷陆陆续续劈向阮羡鸾和沈陵。甚至有六七道劫雷劈向阮羡鸾,好像就是随机劈人一般草率。她被劈的心肺一震,直直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四下尘土呛进阮羡鸾的鼻腔,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眼中涌上一阵泪花。好、特、么、疼!她眼前都看不清楚,终于能够理解,为何原著中能把沈陵劈的人也认不清了。她闭上眼,暗想,这明明是人家“亲儿子”的劫雷,为什么要劈她一个外人……该见外的时候,这个老天倒不见外了。她胡思乱想之际,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拉入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中,清冽冷淡的气息钻入她的鼻腔,很是好闻,她有些贪婪的嗅了一口,想,这个人,这么清冷,怀中却是温暖的呢。此刻电闪雷鸣,震的她用耳朵都不知道沈陵说了什么,他说的是“抱歉”还是“别怕”?直到被沈陵捂入怀中,那人将她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的搂住,生怕别人觊觎一二分。她却没有在意,有些担忧,她是金丹修为,此刻都这样了,何况刚刚晋级的沈陵呢?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却选择将她拥入怀中,她想,沈陵倒是有几分良心,知道该自己承受自己的劫雷。她在沈陵怀中,沈陵一只手覆在她的耳朵上,为她蔽去外面的风雷呼啸,让她安心。她乖乖低头,垂眸,以免给沈陵添麻烦,目光却落到他腹部上绽开的一朵血花,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了空中。这是刚才她猝不及防被劈了时,吐出的一大口血。沈陵似乎还未发现,但她有些愧疚,内门弟子本就只有两套道袍,沈陵一件外袍在她那里,她还没归还,另一件又被她喷了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眼中充满歉意,暗想:等你被劫雷劈完以后,我肯定为你重新买两件衣裳。不知过了多久,劫雷终于劈完了,沈陵此刻面色苍白,连口中都全是血腥味,他维持着拥住阮羡鸾的姿势不变,竟是贪恋她的温度,竟不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