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危楼御剑像是破开流风,速度实在太快。
两个人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衣袂倒是半点不乱。
“那可能你们谢首尊比较很爱惜自己的形象。他怎么还对衣衫用定身咒啊。”凌翌信口提及了,笑完,他想到谢危楼会整儿八经地施咒,又捧着肚子笑了一会儿。
凌翌走在街市头,难得没什么心思地下了山,抬头看着山下廊坊街头的牌匾,怎么看,眼前入目的东西好像都是不入脑子的。
他看了好几遍,才走了进去。
这间廊坊开的规模很大,正好也是在修真大家的山下,所有的东西算得上是上品,价格倒也算公道。
只是一百年过去了。
凌翌还是不能习惯以前一百个灵石能买到的东西,现在要翻上十倍不止,他更不能接受以前要抢得头破血流的灵草,现在放在街市也无人问津。
从前,回春丹只要五十个灵石,如今居然要一千个。炼丹秘籍和金丹修士交换,至少要一匣子灵草作为置换物,如今居然贬值到五个灵石都能卖了。
凌翌凝视间,放在摊子最边上的玉瓶碎落在了地上。老板浑然不心疼,门口前的黑狗上前咻了下,龇着牙离开。
凌翌定睛一看。
那瓶子里装的不是跨境界用的聚气丹,从前他和别人在幻境里打得头破血流才能换来一瓶,如今狗都不吃了?
这也忒离谱了吧!
凌翌走了一会儿,又听到街头有人吆喝。
他回首看了过去,牌匾下,有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挂着几幅画,在旁吆喝:“谢首尊的画像,价格公道,五百枚灵石一张。”
谢危楼在修真界行事也算低调,不过论样貌,凌翌也承认,在他看过那么多人里面,谢危楼也算得上是“能看”的。
凌翌身边世家子大多样貌上佳,一度导致他评价男子样貌较为苛刻,但细算下来,好像除了谢危楼,他也没有见过看得更顺眼的人。
“仙长,你看这里,还有你的画呢?”凌翌耳边又传来青缨的唤声,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还想挑刺调侃两句,等他凝神看了,发现这画居然画得还算不错。
他的那张画只画了他背身用刀。画幅大半都是留白的,徒留刀光,他眉眼间少年气很重,好像随时都要落刀,半分不输谢危楼的气势,一下子也让凌翌快认不出这样的自己。
从前他舞刀弄枪,事事都要争先。
他死了以后,手里的无悔刀被他插在地上,也许那把刀放到现在算是一把凶刃,一早就被镇压。
凌翌又望了眼那柄象牙色的刀鞘,一时间目光没有挪动。于是他赶紧看了看谢危楼的画,换换心情。
那张画是谢危楼坐在溪边,洗他的那把剑,从来谢危楼都以不苟言笑的面庞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