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已对大牢的地势十分熟悉,不由问道:“敢问阁下从何处进来?”
方塘带自己走的路,通向温泉那处。
“侧边的门没有守卫。”
“侧边的门?”竟然还有一扇门。
方塘一直留心观察四周的境况,二人一路顺畅,没有看到巡逻的守卫。
静得出奇,仿佛这间牢房中只余二人。
贺应渠内心忐忑,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但仍心存侥幸。
“敢为阁下为何来此?”
“问这做甚?”
见对方不想答话,贺应渠闭上了嘴。但愿他本事通天,能带自己逃离此地。
再转过弯便通向那处温泉,黑衣人却带着贺应渠走了相反的方向。
贺应渠看到了后门。
贺应渠跟着方塘,二人一左一右站在门的两边,方塘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没有人。
方塘用眼神示意贺应渠,贺应渠点点头。二人刚要出门之际,门后却传来声音。
“贺家女郎要去向何处?”
官兵举着火把,黑夜被点亮,贺应渠望着章巡从黑暗中走出,嘴角噙着一个玩味的笑,好似在看好戏般。
贺应渠面带愠色,“章将军还真是阴魂不散!”
“女郎本领滔天,背后又靠着贺家这棵大树,实在是让某不得不防,瞧,这不就有人上钩了吗?说吧,阁下受谁所托?”
方塘双手被官兵束在身后,章巡扯开方塘脸上的黑布。
方塘已经想好如何搪塞贺应渠,没想到贺应渠对章巡吼道:“郎君心慕我久矣,我从上京逃到凉州,他便追了我一路。我惨遭暗害,落入你手,他自是不忍我受苦,特来此地相救。”
方塘:“?”
章巡:“……”
贺应渠看不清二人的神色,继续说道:“你莫要害我情郎,他若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到时候看你如何向陛下与方家交代。”贺应渠顾不得许多,此番是她害了方塘,方塘半夜鬼鬼祟祟来到此地,怕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让他免受些皮肉之苦,她只能这么说了。不知道搬出陛下与方家能不能震慑住章巡。
章巡玩味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既是如此,女郎请回吧。”
贺应渠歉然地望向方塘,走出房门,回到自己的牢房。
这一眼看得方塘百思不得其解,她演这出戏是为哪般?怎么装成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还扯出一通鬼话,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眼落在章巡眼中便是贺应渠悠悠地望着方塘,颇有欲说还休之感,本来不信贺应渠所言,那一眼让章巡信了三分。
“阁下是何人?”章巡问道。
方塘和章巡一样高,眼睛与章巡对视,并不答话。
“我们大人问你话呢,装什么死。”方塘被官兵推倒在地。
方塘抬起眼,丝毫没有下位者的谦卑,“唐棣。”
“唐……上京并无唐姓的世家。”章巡喃喃道。
“在下出身小门小户罢了。”
章巡轻扯一下嘴角,“贺家女郎果然不同寻常。”竟然倾心一个非世家的子弟。
罢了,无名小卒而已,章巡挥挥手,官兵带着方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