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兰的声音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而且季欢总觉得李玉兰是站在她们门口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哎呀行了,你少说几句吧,快去准备早饭,我出去拉水了,真是的,厨房的水缸怎么都见底了?”季明嘟囔了一声,瞪了季森他们房门一眼,觉得是季森偷懒昨日没把水弄满。
“废话,季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真是没用”李玉兰仍旧骂骂咧咧的,被季明拉走了。
姜语白抿了抿唇,抬眸去看季欢,“姐姐,咱们不起来没事吗?”
季欢见姜语白和她说话,神色缓和了下来,柔声道:“没事,一切有我呢。”
说着,季欢伸手摸了摸姜语白的发顶,小兔子昨晚刚洗了头,头发摸上去软绵绵的,还真的有点像小动物软软的毛发。
姜语白被季欢摸了发顶,红着耳尖偷偷去看季欢,就见季欢正眼眸温柔的看着她笑,姜语白没由来的心跳加快,这两日不知是怎么了,自己总会这样。
逗姜语白玩了一会儿,季欢便和姜语白起床了,从院子里的水缸里打了些水,正准备回去洗脸,季欢和姜语白就遇上了李玉兰。
李玉兰见季欢手里拿着脸盆打了水,阴阳怪气道:“又不是城里人?还这么讲究,平白浪费这么多水。”
季欢视线冷冷的看了过去,冷笑道:“那我们俩是不及大嫂一家了,你们一家四口人,平日里最能用水,而且你和我大哥可是从不去河边拉水的,大嫂那个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费水?到了我和语白这儿怎么就换了评判标准?大嫂真是会演,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平日里那副贤良淑德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
“你,季欢,我是你大嫂,你别太过分。”李玉兰气喘吁吁的瞪着季欢,她本来自己就不占理,因此根本也吵不过。
“我就事论事而已,还是那句话,大嫂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咱们可以找全村的人过来对峙,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平日里谁日日出去砍柴、拉水、种植地里的庄家,村民们心里都有一杆秤,咱们自是可以让大家过来评评理。”
季欢脸上的冷意更甚,李玉兰被季欢盯得有些害怕,瞪了季欢一眼,不高兴的去厨房做早饭了。
季欢也懒得和她废话,端了水和姜语白回房间洗漱了。
等季欢洗漱完,便出门准备去看看早饭好了没。
李玉兰很是不情愿,自己在厨房里骂骂咧咧的准备熬粥,季欢和姜语白则是从院子里找了一个没用的盆子,到周围弄了些黏土干杂草,准备一会儿把房间修缮一下,毕竟分家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些时日还是得住在这里的。
冬日里天气寒冷,季明去河边打水被冻得够呛,回去的时候心情极差,以往这个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这些活哪儿轮得着他干,都怪季欢,不对,应该是都怪姜语白那个扫把星,季欢以前多老实,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倒好,连父母说的话季欢都不听了。
季明没好气的把木车扔下,将上面的水桶提起,往厨房的水缸那边走去。
他进到厨房,才发现李玉兰只是把稀粥熬上了,其余的什么都没做,顿时也有些火大,拧眉问道:“这么半天怎么只熬了粥?杂粮馒头呢?”
李玉兰瞪了季明一眼,“哪儿有那么容易做,我这都手生了,还是你来吧。”
“我来?什么都是我来,要你有什么用?”季明也急了,说话的声音陡然拔高。
李玉兰见季明生气,一边哭一边骂:“季明,我可是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这日子还怎么过”
两人的吵闹声把刘凤梅和季满屯也引了过来,刘凤梅见平日里贤良的大儿媳居然这么蛮横不讲理,顿时两眼一黑,她赶忙上去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不过就是干一日活而已,你们就吵闹成这样?至于吗?”
“娘,这些明明都是季欢的活,为什么要我们做?季欢以前都习惯了做这些的,而且从来没有怨言,定是姜语白从中使坏,她一定给季欢吹枕边风了,不然季欢不可能突然一下子变了这么多。”李玉兰一边哭一边说道。
刘凤梅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她竟然觉得大儿媳说的有道理,姜语白这个扫把星去了哪儿,哪儿便家宅不宁,她们家老二以前根本不会和她顶嘴,肯定是受了姜语白那个狐狸精蛊惑。
要是季欢能向从前那样把家里的活全都包揽了,家里哪儿会有这么多矛盾,刘凤梅想着,盯着季欢和姜语白的屋子便走了过去。
刘凤梅心里有气,因此敲门的动作很大,随着“砰砰砰”的敲门声不断响起,季欢冷着脸起身过去开门。
刘凤梅看着季欢的脸色,到嘴的话却是有些不敢说了,季欢的眼神冰冷,看自己完全就像是在看陌生人,刘凤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想起身后的家里人都在看她,刘凤梅还是开口了。
“季欢,你刚刚也应该听到了吧,因为你,你大哥和你嫂子吵了起来,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变了这么多,你和娘说实话,是不是姜语白那个狐狸精让你这么说的?”刘凤梅说着伸手指着季欢身后的姜语白,语气不善的问道。
季欢神色更加阴沉了一些,“这件事和姜语白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我看清了你们这些人,怎么?我就活该给全家人当牛做马?大哥和大嫂连一日的活都还没做便气急败坏了,那么我为家里白白做了这么些年活,我又得到了什么?娘,连给我的银钱你都克扣下来补贴大哥、三弟还有四弟了,怎么?只有他们几个是你亲生的,我是你捡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