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玉润膏很难调配,方子也已?经遗失了,国公府里只有两瓶玉润膏,云榕当时听到老太太让齐妈妈给史倩送玉润膏,心里吃了一惊,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白白给了史倩。
能用上玉润膏,不要说留疤了,肌肤都要变得白嫩许多。
话从云榕嘴里说出来,总是不太中听,要说她是直来直往不会说话,那也不尽然?,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嘴甜着呢,但面对一些看不顺眼的人,云榕说话就爱夹枪带棒的。
至于云榕看谁不顺眼,那可?多了去了,远的不说,近处的就有俩,不提跟萧时善之间的龃龉,刚来的史倩可?没招惹她,反而处处避让,但云榕就觉得她小?家子气,即使有时候没有针对的意思?,但言语间也不会注意太多。
“二姐姐。”见史倩因云榕的话而低了低头,云桢不赞同地叫了云榕一声,怎么?说史倩也是三房的亲戚,即使云榕瞧不上眼,面上也该和和气气的,更何况这次史倩还是替苓姐儿受的伤,怎能说是因祸得福,好像史倩占了多大便宜一般。
有云榕这个搅屎棍子在,哪里都和气不了,萧时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爱掺和她们之间的事。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抬眸扫了一眼,只见云榕死?不悔改,云桢抿着嘴唇,云桐略显无措,史倩怯弱低头,自己干瞧着似乎不太合适,萧时善看向搁在旁边的绣花绷子,开口说道:“这并蒂莲绣得可?真好,倩表妹好巧的手。”
史倩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胡乱绣的,登不上大雅之堂,让三少奶奶见笑了。”
萧时善虽是随口找的话,但也不是刻意夸赞,确实绣得好,看得出绣得十?分用心,光是荷叶上的那颗露珠都是拆了又?绣的,想来费了不少时间。
萧时善跟史倩多聊了几句,云桢和云桐也时不时搭个话,总算让气氛热络起?来。
没待多久,几人作辞离去。
路上碰到了四?公子李演。
“四?哥。”云桐高兴地叫了他?一声。
李演愣了愣,只见随侍的丫鬟们拥着几位姑娘,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在一片珠围翠绕中,陡然?瞥见一位仙姿玉色的美貌佳人回头看来,听到云桐的呼唤,李演瞬间回过神来。
既然?碰上了,他?便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笑道:“你们这是打哪儿来?”
“我?们去看表姐了。”云桐跟李演关系好,时常托四?哥给她从外头带点吃的玩的,这会儿见到也是一脸笑意。
萧时善略一颔首,没有作声。
说了两句,几人各自离去,李演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方才萧时善如此矜持的姿态,让李演顿时想起?那日在萃雅茶居碰到的小?公子,或者该说是位姑娘,起?初他?没有多想,后来无意中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才在心里猜测那位小?公子可?能是个姑娘。
可?哪家的姑娘会这般胆大,不仅跑到了萃雅茶居,还玩起?了文赌,听闻她连过三关,更是叫人赞其机智,几位同窗说她高傲无礼,但李演却觉得她很是聪慧可?人。
刚刚看到三嫂,李演忽地明白他?为何会觉得当日那身石青色团花暗纹直裰眼熟了,他?似乎见三哥穿过相似的袍子,那种绣出的暗纹好似蕴着流光的独特手艺,正是三哥身边的大丫鬟似画的绝活儿。
但要说那日在萃雅茶居的小?公子是萧时善,李演也觉得太过荒谬,他?摇了摇头,自己昏头了才会生出这种想法。
现实往往如此,明明真相都摆在眼前了,却因太过荒谬而被抛到了一边。
五月十?二是安庆侯府老夫人的寿辰,在此之前,常嬷嬷紧赶慢赶终于把一件男子长衫给赶制了出来。
萧时善拿到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向李澈去表功,但她还有话要说,就没有让人直接送过去,而是等到他?晚上回凝光院了,这才把那件天青色长衫拿了出来。
李澈摸了摸上头细密的针脚,“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过完端午就开始做了。”萧时善瞅了瞅他?的表情,“夫君觉得如何,要不要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身?若是哪里不合适就再修改修改。”
李澈松开手,“不用,常嬷嬷做得很细致。”
常嬷嬷的手艺自然?没话说,萧时善从小?到大的衣裳很多都是常嬷嬷裁制的,后来不怎么?做衣裳了,但萧时善贴身穿的衣物还是常嬷嬷给做的,正是知道常嬷嬷做出的衣裳漂亮好看,才会让她给李澈做这件衣服。
萧时善虽然?没有把功劳故意往自己身上揽的意思?,但也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件外衫是常嬷嬷做的,上头又?没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