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姑娘,我住这里。”秦鹤宇朝着覃檀微微点头,笑道,“姑娘不常见我,或许还不知道我住这里吧?”
“抱歉,”覃檀尴尬一笑,“我不知道您住这里。”
她只知这个院子是专门安排太医居住的地方,确实不知秦鹤宇也被安排在这里住。
“也难怪,”秦鹤宇垂下眼帘,话语里竟透着几分的苦涩,“谢覃姑娘关心,本将军……暂时无事。”
闻声,覃檀不由得再次想起历史上秦鹤宇的结局。
商榷的太子之位被废后不久,秦鹤宇也因病身亡……
思及此,覃檀的心脏处不由得如针扎一般。
“秦将军,”覃檀昂起首看他,拉着春柳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深吸一口气才道:“以后也会无事的。”
瘟疫已经控制住了,百姓们避难的房子也建造的差不多了,商良去了疫情稍微轻一些的地方,只要他防护做好,就不会出事。
还有捣乱的商邑,他被商榷关进了地牢里,暂时不会出来惹事生非,倒是省了一桩麻烦。
只要再坚持两日,再坚持两日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淮水这个地方了。
“希望如姑娘所言,”秦鹤宇向着覃檀淡然一笑,询问:“时间不早了,姑娘不回去休息吗?”
“回去,”覃檀偏头看了眼身侧的春柳,替她整理了整理凌乱的发丝才张口,“我们马上回去。”
“那我便不送姑娘了,”秦鹤宇拱手行礼,“我这边还要同许太医商良些事情。”
“好,”覃檀拉着春柳转身,踌躇犹豫半晌后还是回头同秦鹤宇说了一声,“再见。”话落,她又觉得不妥,便改了话,“回见,秦将军。”
秦鹤宇微点头,“回见。”
…
又在祠堂内泡了两日覃檀才刻好所有骨灰盒的小像。
“姑娘,”春柳见夜深了,执灯走至覃檀的身侧,闻声提醒,“该回去休息了。”
覃檀“嗯”了声,起身将这最后一个骨灰盒放至祠台之上。
“春柳,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覃檀拉着春柳的手向女宅的方向走去。
春柳摇摇头,说了声“没有”,话落不久,她又推翻了之前的言论道:“我想和姑娘一样刻画。”
“刻画?”覃檀没想到春柳要同她学这些,她抬手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发丝,沉默半晌才问:“你怎么突然想和我学这些了?”
“我想……”春柳沉下眼睫,踌躇犹豫半晌才悠悠张口,“我想为我的阿爹阿娘也刻一幅画,也刻在他们的骨灰盒上。”
“你的阿爹阿娘,”覃檀倒是忘了,忘了春柳与春阳的爹娘也死在了这场因洪水而爆发的瘟疫之中,他们的爹娘也是这场灾难的难民之一,“春柳,你还记得你的阿爹阿娘长什么模样吗?”
春柳点头,“记得。”
覃檀淡声问:“你和我说说他们的样子,可以吗?”
“我不会形容,”闻声,春柳倏地沉下眼睫,“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的模样。”
他们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放在人群中很难一眼注意的到。
春柳苦恼地垂下头,没一会儿便落下了几滴泪来,压抑着哭腔道:“可是我形容不出他们的模样。”
“我都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我都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我记不住他们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