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说要和她一起吃晚饭,还要好好回她的消息,还叫她“我的小狗”,还说想她。
既然他不需要自己,和自己没关系,早应该在察觉自己动心时就将自己丢出国。
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早就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长出藤蔓,缠绕着她的身体,根茎扎进血肉。
季晏清狠心没松口。
他打开车门,一把抱起软在座椅上的女孩。
季绫挣扎着流泪,“放开我,我哪也不去。”
“听话,回家。”
“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她一遍又一遍地绝望地说着,不住挣扎。可脑袋却被他按着靠在胸口,她听见他的心跳。
泪又浸湿了胸前那一块。
她还是喜欢他,还是想要他抱。
——可他不要她。
一天过去了。
喂她饭她便吃,给水便喝。她不再说话,不再动弹。
送去学校,刚抱下车,她便站在校门口的雨中落泪。
季晏清没法子,只得请了假,将她接回家。
他硬着心肠,想着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可从前每次面对季绫的“抗争”,他没有一次“赢”过。
可这一次,不可以。
不然,会一辈子后悔。
两天,三天……
如同对待婴儿一般,他喂她吃喝,给她洗漱。
可十天过去了,她也没再和他说一句话。终日里躺着,目光呆滞地盯着墙角,连身也不翻。
从小到大,她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她知道,冷战,或者自虐不是什么“理智”的方式,可这一次,她要的太过分,不是好好沟通就能得到的。
她挟持自己为人质,去让他心软,赌他爱她,逼他同意。
直到季晏清在她面前摆出一迭文件。
季绫低头看了一眼,十天来,第一次抬头看他。
原来他早就为她申请好了英国的学校。
他已经厌烦了,他是不是觉得到了赶她走的时候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把将桌上的纸扫到地面,回房换上校服,背着书包就往门外走。
“去哪里?”
“去上学。”她将嘴唇咬得发白,声音颤抖,“我要考a大,要去你身边。季晏清,你甩不掉我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一个户口本上。”
季晏清却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十来天,笼在他心间的雾霭终于消散殆尽。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钥匙,接过她的书包,“我送你。”
她没有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终于反应过来,内心已被狂喜占据。
她突然抱住他。
季晏清怔了一秒,丢下书包,将她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