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把绳子磨断的时候勒到了。”宋辰星压着声音问他,“你还能起来吗?”喻欢点点头,“嗯,但是……这里……”“我也不太清楚这是哪,但应该是市郊靠北的一个水库附近,前面你去买东西的时候,我跟着过去,然后撞见他们要绑架你,就被一起带过来了,这烂屋子以前估计是关猪羊的,前面下雨到处都在漏,不过这样也好,逃出去应该不是很困难。“喻欢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磕磕巴巴地说,“对不起,辰星。”“和我说什么对不起。”宋辰星轻轻笑起来,“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保护我?”“嗯,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许是淋雨的缘故,宋辰星的假发粘在脸颊上,眼影被水淋花,晕成一团黑色,喻欢伸手想帮他把染上的地方擦干净,但还没碰到就被宋辰星躲开。“我脸上的妆肯定花了,现在大概就和女鬼一个样。”“才不像,你比女鬼好看。”“看样子你这样应该是没大问题,还有力气打趣我。”宋辰星扶着喻欢站起身,“看看能不能走,现在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点想办法跑掉。”喻欢“嗯”一声,他的衣服早就被雨淋透,一整个黏在身上,宋辰星也好不到哪去,那身红裙子站在月色下确实很像勾人魂的鬼魅。喻欢强行打起精神,目光从周边扫过,他们被关在一个堆了不少杂物的自建砖房里,对面还摆着喂猪的食槽,出去的门上了锁,就算能敲开,发出的动静也可能会把那些人惊动过来。“从窗户翻出去。”宋辰星站在窗下朝上够,“这个窗户不算很高,而且……可以打开。”“嗯。”“但是,同桌你会翻墙吗?”喻欢的脑子有一瞬间宕机了,“我会,你……”“那就好,待会我先翻出去,然后没有问题的话,你再翻出来,外面还有一道两米多高的水泥墙,下了雨不太好翻,一定要注意。”喻欢应了声,宋辰星借着墙上的铁钉把裙子弄破,将下面半截裙子直接撕掉,从窗户下往上一跃单手扒拉着墙壁,然后把封着窗户的塑料胶带撕开,拉开窗户爬上去,好在那窗户做得比较大,正常身形的成年人挤一挤还是能过去。宋辰星不着急下去,探出半个脑袋,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从正屋出来,他才给喻欢打了个招呼,直接跳出窗外。喻欢跟在他身后从窗户里跳出来,宋辰星在院子里找到一棵靠墙的矮树,借着树枝可以跳到墙头。他体重轻,臂力好,很快就爬上墙头,轻声喊喻欢,“同桌,上来,我拉你。”喻欢抓住他的手,宋辰星刚把他拉到墙上,屋内就传来了动静。“同桌,快走,他们要发现了。”宋辰星从墙上往下一跃,下面的草地刚被雨水打湿,他险些滑倒。喻欢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宋辰星摇摇头,指了个方向,拉着喻欢的手就朝那边跑,“朝那边跑。”夜色深重,周边又长满杂草,跑起来很费劲,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他们才跑出去几百米,屋子里就有人拿着手电追出来。宋辰星紧紧拉着喻欢的手,朝着树林里跑去,“喻欢,别怕,拉紧我。”
病痛让喻欢的感官被放大,他听见夜风从耳边穿过的声音,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味,可病痛也混淆了他的认知,他看不清方向,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和雷声。远处的叫骂声和落在身上的雨都像是虚拟的幻觉,只有那个被自己握住的人才是真实的,但不管他怎么做,都没法在月色下看清对方的身影……“喻欢。”宋辰星停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下水,屏住呼吸,如果你撑不住,我会帮你。”不等喻欢反应过来,宋辰星已经拉着他走进水里,冰冷的湖水很快把他淹没,他屏住呼吸,意识却逐渐被病痛所占领。这里的水实在太凉,直到有人吻住他,将呼吸共享给他。喻欢睁不开眼睛,他想起很多事,在他年幼时淹死在湖里的母亲,冷漠又刻薄的父亲和滑稽的其他人,在他生命中从来没有停止过的灰色的雨……在母亲离开之后,喻欢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想要保护他。一直以来在其他人眼中他总是沉默的,没有必要的,没人会在乎他在想什么,没人想要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直以来让他所感到焦虑的事,从来不被理解也不被接受。宋辰星抱着他,带着他浮出水面,月亮就那样映在他们的旁边,宋辰星爬在他的肩上大口喘着气,“喻欢,你没事吧?”温热的泪水从喻欢的眼角滑落,落入月亮里,他摇摇头,问宋辰星为什么要救自己。宋辰星还是在笑,他抱着喻欢,“因为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因为你是喻欢。”“嗯,你会保护我的。”喻欢笑起来,他闭上眼睛,想要把这一刻延长。“好,我们先上去,他们刚刚去别的地方找我们了,现在换个方向跑,他们应该追不上来,只要拖够时间,我爸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宋辰星说着,拉着喻欢往外面走,他们从被绑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又淋了雨,在湖里泡着,浑身都使不上劲,但宋辰星还是坚持走出了林子,在雨停的时候倒在了公路边上。怎么还哭了……宋辰星生了场病,连着两天都没有退烧。虽然医生说并没有大问题,但宋锦程还是放心不下,把办公的地方挪到了高级病房配的看护间。叶怀瑜提着王姨煨好的鸡汤和装着鱼糕,樱花饼的盒子走进病房的时候,宋锦程正在隔间看文件,他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神情憔悴得同蔫了的花一般。“先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下去,别到时候辰星醒了,你又倒下了。”叶怀瑜盛出一碗汤递到他面前,“我前面去喻欢那看过,医生说他没什么问题,但是那孩子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家,我就让他先在医院住两天,等辰星醒了再考虑别的事。”宋锦程点点头,“老婆,你说他醒了以后会不会怪我……”“你是说辰星?”“嗯。”宋锦程拿着勺子,汤却始终喂不到嘴边,“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出事那么久才发现问题,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他就不会……”“锦程。”叶怀瑜坐到沙发椅的扶手上,他搭上宋锦程的肩,“别怪你自己,这件事本来就是意外,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但也别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宋锦程把勺子放下,他靠在叶怀瑜腰间,“这样说可能会很奇怪,只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些害怕。”“害怕?”“嗯,有时候看到辰星,我总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大概会出生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