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灾变之后,pa也随之而来,纠缠至今。pa见埃文始终不为所动,沉声道:“你已经亲眼见过复苏纪元的辉煌,难道你愿意毁灭它吗?”埃文脸上有了一丝凝重:“什么意思?”pa道:“陆邵舒已经死了,他对我的威慑不复存在,僵局已经破解,只需要100年,扼制住繁衍,我就可以让我的孩子们再次活跃在平原。”“而你,西塞尔,你不可能用陆邵舒的方式再次欺骗我。”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时间固定到晚上11:30威胁。埃文缄默不言,过了一会,那张少年老成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松动:“放你出去,以你的繁衍速度,翠微平原很快就会沦陷。”pa的声音染上笑意:“我既是父,也是母。”那张扭曲的脸孔贴近,抖落些许眼球:“不过我不可能无休无止的繁衍,孩子们太多,我会控制不住,它们会反过来吞噬我。”“如同现在,我反而依赖你的精神力,控住孩子们的数量。”埃文捏爆了掉落在地的眼球,平淡道:“优生优育好。”pa庞大的身形微微一顿,血红色的眼球绕到了正面,它道:“你考虑得怎么样?”“释放我,我们可以合理共赢,我甚至可以帮助你改变虫族的政治局面。”“多年来,死在这里的只有雄虫而已,你知道第一代的冕下是如何来的吗?你们的雌虫囚禁他,强迫他,让他像饲养的家畜一样,不停诞育高精神力的虫蛋,再让他的后代结合。”“在这地宫建立之初,他们用铁链束缚雄虫,强迫他们使用精神力,而不管他们像蝼蚁一样丧生。”“我不能离开这里,是因为这座孤岛的每一寸土地,都掩埋着高精神力雄虫的尸骸。”“我不曾夸大言辞,西塞尔。”“我甚至为他们感到惋惜,明明我也只是想要延续我的文明而已。”“西塞尔,这里从未有过改变。”“你讨厌雌虫当政吗?你想要雄虫不再受到驱使和压迫吗?”“你们的精神力是扼制我本体的唯一武器,我可以让你们摆脱雌虫的控制,建立一个更加有秩序的新世界。”“[污染区]将不复存在,而我永远不会侵害你的利益。”“西塞尔,帮助我,你将会获得永远的自由。”雄虫素来平淡的脸色变得深沉阴暗,他似乎在那一瞬间沉思了许多。但pa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雄虫脸色冷然,淡淡道:“我需要时间考虑。”触手微微扭曲,发出叹息般的低语:“好吧,西塞尔。”眼球蠕动着淹没了巨大的触手,阴影从头顶掠过,沉默的深渊依然沉默,只有埃文一个人的呼吸声。他踩上青石台阶。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嗒。崖壁上的眼球纷纷后涌,整个悬崖如同空荡荡的蜂巢,遍布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窟窿。埃文无意杀死它们,它们像扫不干净的灰尘,一层又一层。慢慢走到阶梯尽头,埃文推开那扇门。雌虫还在呼呼沉睡,因为夜晚过低的体温,模样瑟缩。屋子里的蜡烛快要燃烧殆尽,温暖的烛火散发出明亮的橙黄色光线。埃文脱下长袍,衣服上沾染了污血,他打开柜子,轻轻放好翅膀,然后从柜子里翻了一件新的,把脏掉的长袍随手扔向角落。埃文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放松一些。但他的脑海里并没有头绪,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pa的存在。它在深渊之下翘首以盼,假如它有脑袋的话。从床榻上拿了毯子,扔在雌虫身上,埃文实在太疲惫了,他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地宫里很安静,也没有窗户,厚重的石墙阻隔了声响,和少将的房间一点也不同。如果是在外面,埃文会闻到麦奈花的味道,它们从花田里飘过来。夏天的夜晚,田野上有蟋蟀和青蛙,月亮垂下轻纱。雌虫会把埃文抱在怀里,他的体温微凉,皮肤和陶瓷茶杯一样光滑细腻。不会想到要离开,没有期限,可以做任何事。如果没有pa,如果没有污染源。埃文伸开五指,触碰到墙面,黑暗中,茶绿色的双瞳亮如两点冰晶。半晌,他忽然掀开被子,重新点燃了烛火。埃文从手提箱里取出前任冕下的日记,又从书架上拿了几本文献。他坐在桌前,再一次翻开了前任冕下的日记,这一次,他决定要全部读完。槐里森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蜡烛快要燃尽。或许已经过去了一整夜。他睁开眼,橙黄光线里,雄虫坐在桌案前,侧颜如细腻的玉石,冷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