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不着,所以换了一个话题。“你听说过风暴之眼吗?”“……”“军部有很多风暴之眼的海报,我给你多带几张吧。”雌虫一脸我知道你肯定崇拜这些的表情。埃文顿了顿,默默无言。不用,再过几百年,你就可以把我贴在门上。这句话没有说出口。静谧的氛围里。温度一点点升高,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味。月光柔和吐泻,光线晦暗朦胧。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埃文背过身,揉揉脸颊。低沉的情绪过后,阿瑟兰也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他语气低沉,成熟稳重的说:“去睡吧,不是筑巢期,就不要随便黏过来了。”埃文感受到了一点挑衅的意味。翻过身,他撑起身,俯视着雌虫,表情平静冷淡,语气幽幽:“说起来,少将你那天晚上噘嘴了吧。”阿瑟兰一瞬间血脉逆流,表情丰富。他哈了一声,满脸你是不是在说冷笑话的无知表情:“噘嘴?什么噘嘴?像这样吗?怎么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少将。”“不可能,我会做这种幼稚的动作,哈,我的岁数换成紫晶币,堆起来比你都高。”阿瑟兰嗤笑:“这是不可能的。”埃文皱眉,认真的回忆:“你撒谎,当时你不到噘嘴,而且紧张到完全不会呼吸。”“接吻这种事,我擅长得不得了,因为你这种小崽子心慌意乱,那是根本就是不可的事。”“你根本没有接过吻。”“你给我过来。”“好。”被粗糙的搡到沙发上,嘴唇上覆盖了一只大拇指,一点不温柔的揉搓。下巴也被钳住,年轻到过分的雄虫,面无表情的单手撑在他脸颊旁边。并不怎么出色的脸孔,但那双眼睛太令人难忘。古老,沉默,好像经历过日复一日的锤炼。如此,才会在车站阿瑟兰嘴唇动了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夏虫也为他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阿瑟兰少将。“回去睡吧。”阿瑟兰深呼吸,面不改色,拍拍埃文的肩膀,转身窝进了被窝,只留给雄虫一个淡定而慈祥的背影。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阿瑟兰少将。”忽然被塞了一团被褥,埃文面瘫脸,歪过头看着雌虫的后脑勺,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又似乎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雌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睡得很熟。阿瑟兰实在太累,连说话的都不想。六十八的成熟老雌,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和十九岁的年轻虫争个高低长短。埃文只好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棉被,又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一眼,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窝里的军雌忽然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呵欠或者是鼻息,因为蒙在被子里听不真切。阿瑟兰是个成熟的雌虫。他今年六十八岁,军衔少将,在一区带最嗷嗷叫的团,训最刺头的新兵。他心态很稳,不能生气,也不能恼羞成熟。而且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事业上的问题一大堆。睁开眼睛就有要操心的事。哪有功夫猜他们年轻虫的心思,玩他们年轻虫的游戏。睡吧睡吧。闭上眼睛,但到底没有马上睡着,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沙发。埃文顿住脚步,本来想用精神力丝线,但这个念头只从脑海升起来一秒,就被理智迅速反驳。太不礼貌了。在地宫呆了太久,习惯了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精神力的直接触碰可以免去很多交流上的障碍。但在风暴之外,气氛远远没有凝重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每个公民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并且不会用精神力肆意刺探别虫。这是社会规则之下,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所以埃文已经努力减少触碰别人思想的冲动,但现在,他不知道阿瑟兰少将在想什么。雄虫有些茫然的站在雌虫身后。对着一声不吭的被窝卷沉默,迟疑的,裹着被子往楼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