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看。”黑暗中,一个矮胖的中年妇人收起竹管,冲身边的两名小厮抬抬下巴下指示,不是别人,正是陈氏身边伺候的崔荣。以牙还牙两名小厮已经得令摸到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去,崔荣将竹管收进袖笼,脚踩无声的跟在两人后头。而就在这时,两根棍子啪啪分别敲在其中一名小厮和崔荣后颈上,两人一声闷哼软倒在地。这动静不小,惊得推门小厮迅速转头,但也就是这样了,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见手起棍落,喊都没喊出来就倒了。“快,把人弄走。”说话的黑衣人声脆稚气,正是凉生,说完便率先把棍子扔给身后那人,拉起其中一名昏厥小厮的胳膊往肩上一拽就把人给费劲的背了起来,快步离开。剩下的黑衣人拿着棍子转了两圈,啪啪又在崔荣和那小厮的身上补了一棒子,然后棍子往院子假山后的杂草从里一扔,摩拳擦掌的一手拽只脚,就那么彪悍的吭哧拖着走。凉生很快就折返回来,看到黑衣人的彪悍劲儿给惊得愣了下。“别傻站着啊,赶紧的,没看我拉不动啊?”一开腔就是气喘如牛,可那如黄莺动人的声音却独属女子,正是老太太的门房丫鬟灵溪。凉生抬手抹了把脑门儿,忙过去分担着把小厮给背了起来,闷头快走。少了分量,灵溪就轻松多了,也把崔荣给背起来就跑,那脚步可比凉生轻快多了。到了柴房,两人噗通噗通把‘包袱’给扔了,然后拿出绳子将三人五花大绑的捆在一起,这才齐活儿的拍拍手。“灵溪姐姐好厉害啊,这力气比男子也不遑多让了。”凉生由衷的赞叹。“咱们做下人,谁不是什么都缺就不缺个把力气的,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被大少爷娇养的弱不禁风的。”灵溪拉下蒙面黑巾,撇嘴吐槽。“是是是,灵溪姐姐说的是。”凉生也不生气,拉下面巾,笑眯眯的一边附和一边在怀里掏啊掏。灵溪看了看被凉生第一个背来的那人,“你之前居然就这么把人扔这跑了,就不怕晕的不彻底醒来坏事?”“哪儿能啊?”凉生笑得奸猾,晃了晃掏出来的瓶子,“我给他灌过蒙汗药的,保准睡到明天才醒,不过这两人也不能落下。”说着就走到捆绑的三人面前,蹲下身,捏开崔荣的嘴巴将瓶里的药灌了点进去,然后就捏开另一个,依葫芦画瓢。灵溪叉着腰在一边看着,挑了挑眉。“好了。”将瓶子收进怀里,凉生拍拍手站起身来,“走了,回去给大少爷复命去。”“这陈氏母子让人分别给大少爷和袁管事放迷眼,明摆着图谋不轨啊,咱们就这么着了?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吧?”灵溪看了眼被捆绑的三人问道。“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们。”凉生皱皱鼻子,一甩头道,“走,先去给大少爷复命,等候下一步指示。”说完,便率先出了柴房。灵溪走在后面,出门后给柴房落了锁,这才跟上凉生的脚步。两人很快回到小院,刚推开主子房门,就被迷眼给呛了,忙捂住口鼻,正担心着要进去看呢,凉生后领子就被拉住了,转头就见段惊鸿站在门外。“大少爷您没事吧?”竟管人就站在那,但凉生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没事。”段惊鸿摇摇头,侧身冷睇了角落一眼,“有事的是他。”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大少爷,奴才听您的吩咐和灵溪姐姐守在客厢外头,巧的是崔嬷嬷也是带人给袁管事房里放迷烟,还企图把人带走,还好我们手上有准备,把人给敲晕绑柴房里了,不过,他们这么做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凉生处理起那几人来虽然干脆利落,但他对于陈氏母子的动机其实挺懵逼的,回来发现大少爷房里也被人放了迷烟,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但那感觉比迷烟还缥缈,所以还是懵逼,但有一点很肯定,这些人两头折腾的目的,肯定是要对大少爷不利,至于怎么个不利法,原谅他智商不够,暂时想不透。段惊鸿听完敛眉想了想,冷嗤,“给我和袁管事放迷烟,如果我想的没错,陈氏母子的目的,是要把袁管事弄我房里,婚前偷人,偷得还是个男人,一个下人管事,呵……”听完段惊鸿的分析,凉生和灵溪双双恍然,但都忍不住愤怒了。凉生是因为和主子一条心,怒主子怒而怒,灵溪则是在决定当段惊鸿陪嫁丫鬟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了大少爷房里的人,自然也是要和主子一条心的,这种事情,当然也要为主子愤怒。灵溪站队得干脆利落,却还不知道,凉生压根儿把她之前的拜托忘到了脑后,还没给段惊鸿提她想当陪嫁丫鬟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