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个镜子到底有什么用啊?”我趁他深情自白的间隙插嘴,“是不是那种可以看到前世今生轮回因果的那种……”
“来世之镜岂是那种江湖术士骗人的玩意儿。”魔尸答道,“缘生缘死,一嗟一叹,天地轮回,一轮一老。这世上虽有轮回,却不得重复。焰昭若死,即使轮回新生,他也不再是原来那个人。更何况所谓来世之镜并不是可以窥知灵魂生来死往的器具,只不过是可以与使用者通灵,帮助寻找物件或人的媒介罢了。”
“哦,轩辕北神就是焰昭的后代对不对?”我想起那天夜里的妖魔乱斗,立刻恍然大悟,跟着又迷惑了,“可是这镜子一直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啊?”
“我的天下若没有他的存在便毫无意义。既然永远失去了他,我宁可陷入永无止境的沉眠。直到那天那个人潜入了陵中……那是昭的气息,昭的血脉……只有那种味道才能将我从沉眠中唤醒过来。”
“就是那股……奇怪的花香?确实很特别,像是会绕着弯子朝脑子里钻似的,一闻见就跟着心痒痒……翔舞身上也有那味道。”我停了一停,忽然想起来,“对了,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彼岸花。”魔尸低声道,“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如焰昭那般残酷无情,爱的也是最残酷无情的花。”
“可是现在你醒了,可以自己去找……”
“我现在的化身畏惧阳光,白天必须找到陵墓之类阴气汇聚之处躲避,况且这付模样四处出没也太过招摇。”魔尸道,“快选吧,替我找人还是……现在就死。”
“这个还用说吗?”我带着悲剧气质的一抹冷汗,“来世之镜给我,我替你去找。”哈哈,果然是古代的朽木脑袋,只要他放我出去就万事大吉了,谁还有心思给他去茫茫人海里捞人去啊!
“很好。”魔尸一拍我的后背,我忍不住张大嘴的瞬间,一只血红色的小虫子已经飞进了我口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咕噜一声钻进了我的喉咙。
“呀!碧血青蛊?”悠游一声惊呼,立刻也吞进了一只小虫。这个事件教训人们,千万不要一惊一乍,该镇定的时候镇定,该闭嘴的时候一定要闭嘴!
“去吧,带走来世之镜。碧血青蛊一年之后就会发作,若你到时不回来,那小虫子自会吃光你的脑子,再破颅而出,羽化成为艳魂蝶。那时观赏那绝美的艳魂蝶也算是风雅到极致的享受吧。”总觉得魔尸的模样有点欠揍的狡黠,“对了,昭远比你厉害多了,若他不肯回来,你也不必强求,便替我带话——容光永远不会放过你。”
我揉着喉咙,咬牙切齿的在肚子里诅咒道: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改邪归正爱美人
“盟主,小王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一整天你们都去哪儿了……啊?”我和悠游才进门,罗万华立刻皱着眉头迎上来,然后惊愕的停在距离我们五六步的地方,“盟主你搬的那是什么?”
“这个……”我艰难的拖曳着玉棺的盖子,痛心疾首道,“玉佩。”
“哦?”罗万华笑得很难看,却又不好当场质问我,只得勉强笑道,“这玉佩甚大啊,不知是什么来头?”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们被一个混蛋推进了永昭陵,你家老祖宗……那焰帝魔尸很久没见活人了,与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临走送了这个给我们做纪念品。”瞎掰是一种高尚的人生态度,胡扯是一种玄妙的人生感悟。
“盟主你就别寻我开心了。若是不便相告,罗某也不会追根究底。”罗万华叹气,“你俩身上的腐尸味道甚重,不如去清洗一番吧。”
“嗯,深得我心!”不等罗万华有请,我已经拖着沉重的棺盖磕磕绊绊的离去了。
推开门,只见一个白衣人趴在窗边朝外面怔怔的望着。听见推门声他便扭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睛薄凉空寂,却有风流云散的离合,微微一笑,淡了花开的颜色:“齐眉,你回来了?”
“翔舞?”我一愣神,跟着扔了棺盖朝后一蹦,拉开架势,“轩辕北神,你又跑来干什么!你以为你还能骗到我?”
他无辜的看我,疑惑的问道:“齐眉……你说什么?”
“你还想装蒜!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这么像的吧!你以为我傻的啊?额头上的伤疤……”说到这里我自己愣了。在永昭陵所见的轩辕北神确实是相同的模样,可他额上没有疤痕,面前这个人额头上却刻着那道剪刀划破了的伤痕。
“你果然取得了来世之镜。”轩辕北神带着戏谑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我手一抖,棺盖嘭一声砸在地上,来世之镜彻底脱出了镶嵌的底座,咕噜噜的滚到了门边。
“我果然没有选错人。”站在门边的白衣人根本没有低身去捡,只是伸开手掌再将五指扣拢,那镜子便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直接飞进了他的手心。
“轩辕……北神?你们……真的是两个人?”望着窗边和门边那就像是被复印出来的两个人,我真的崩溃了。除了额头上的疤痕和气质之外,一样的脸,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衣饰,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就算是孪生子也不至于这么像吧!难道这个时代就有了克隆技术?
“哥哥!”翔舞看见轩辕北神立刻惊喜的唤了一声,但轩辕北神只顾抚摸着来世之镜,根本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
“喂,镜子我已经替你找回来了,可是魔尸对我下了什么见鬼的碧血青蛊,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啊!”虽然轩辕北神对翔舞的冷漠态度让我觉得有点不爽,但到底还是小命要紧,还是先忽悠出他老爹的下落比较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