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校园风景线》时间到此结束,我是钟亦凡,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结束语中主持人惯例的自报家门让江溪瞬间石化在原地,足有一分钟没能回过神来。
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就是他要找的那个钟亦凡!不会有错!
“江溪,你没事吧?”走得好好的人突然一脸激动的模样,端着饭盆手都发颤,让于秉彦差点以为江溪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
“知道广播站在哪么?”
于秉彦被江溪的激动有点吓到了,木讷地摇了摇头:“高中部新教学楼那边吧,具体不太清楚。”
“帮我把饭盆先拿回去,我有点事。”把饭盆塞到于秉彦手里,江溪转身就跑向了一号食堂,他要去找那两个广播站的小记者问一下。
可惜老天往往就是这么作弄人,江溪一路飞奔回去,却连那两个女孩的影子都没找到。沮丧了三分钟后,他突然爆发了,开始不管不顾地逢人就问,终于给他打听到了广播站在高中部新楼五零六室,也就是五楼楼梯右手边第一间。
但等他终于找到地方的时候,全天第三次播音已经结束,还有二十分钟晚自习就要开始了,广播室也已人去屋空锁了门。
颓丧地靠在门上,跑出的满头大汗开始慢慢退去,江溪也渐渐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了一个问题。就算现在找到钟亦凡又能做什么?难道要直接扑上去抱住对方说,不要认识童乐,来跟自己交往么?
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傻瓜呢……要想接近,就必须先要找到可以接近的理由啊!
相识契机
离开广播站心不在焉地往宿舍走,路过贴了各种信息的布告栏时,也就是无意中扫到的一眼,却让江溪两眼放出了光芒。
比较醒目的地方张贴着一则校广播站的招聘启示,大意是校广播站需要填充新鲜血液,采访组、编辑组、播音组都敞开大门欢迎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来加入。觉得好像突然见到了一道曙光,在广播站敞开的大门之后,仿佛还有钟亦凡敞开的怀抱。
加入广播站,加入钟亦凡所在的播音组,明天就行动!江溪握了握拳,对明天与钟亦凡的初次会面格外期待。
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江溪回宿舍急忙吃完饭后晚自习迟到了。因为住校生被强制要求晚上七点到九点上两个小时的晚自习,他被正查晚自习出勤率查到他们班的值周生逮了个正着,顿时成了给集体抹黑的坏分子。
面对集体荣誉感异常强烈的学习委员等人那不友好的眼神,江溪森森地觉得,他初中生涯的人缘又不会太好……
倒是班主任陈老师不但没批评他,反而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声关心了一下他迟到的原因,江溪只好被迫撒谎说拉肚子了。
“严重么?批你假到医务室拿点药去吧!”
“谢谢老师,我吃过药了。”
江溪有些抱歉的拒绝了陈老师的好意,不过如果他知道现在去医务室会遇到谁,一定会为错失这次机会把肠子都悔青了的。
钟亦凡下课后把要用的广播稿给忘在教室了,等他吃完饭准备去广播室的时候才想起播音稿没带。教室在高中部老楼那边,离新楼还挺远的,按规定他必须在上一个节目播音结束前十分钟到播音室准备,作为播音组组长他有责任以身作则。结果一路飞奔取了稿子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跑太快一个不留神在楼梯上把脚给崴了。等他忍着痛做完节目脚踝已经肿得不像样子了,被其他组员找了辆自行车给送推到了医务室,一直待到下了晚自习才直接回寝室。
因为这样,第二天江溪利用课间操之后比较长的课间休息时间找到广播站招聘面试的地点表示想要加入播音组时,被告知组长这两天请病假休息无法面试,要他留下姓名和班级,稍后可以面试时再通知他。
等待的心情,绝对是种煎熬。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江溪终于重新拿起了毛笔。宿舍里乱糟糟的没地方写字,正巧于秉彦跟周晓攸在教室出黑板报,他就在教室的书桌上临摹起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圣王羲之的字帖。
“江溪,我们弄好了,你走不走?”室友帮忙打了水,周晓攸急着赶回去洗头。
“你们先走吧,我再写一会儿。”把自己跟周晓攸的课桌拼在一起才完全铺展了宣纸,江溪打算直接练到晚自习开始,就不回寝室了。
“那我们先走了。”于秉彦也跟江溪打了声招呼,和周晓攸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想要心无旁念地写下去似乎也不是件容易事,有人在的时候还需要掩饰一下,现在旁边没人,真想点上一根烟坐下来好好地走一会儿神。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未成年人的校园是禁烟的,江溪重生后这八个多月都没有碰过烟了。
残留在记忆最深处的那支烟,不是葬送了性命的那支,反倒是酒吧里钟亦凡给点上的那支,算是他跟童乐的喜烟吧……
很快六点四十校广播站全天第三次播音又结束了,这意味着还有二十分钟又要开始晚自习了。江溪收了笔,把周晓攸的课桌放回去。准备将透过宣纸印到桌面上的墨迹擦干净时才发现,虽然字帖翻到的是楷书《黄庭经》那页,可他留在宣纸上的却是密密麻麻的“钟亦凡”三个字的行书体。
真是……走火入魔了。
把纸折了两下胡乱地塞进书桌,草草地收拾好笔墨,他把周晓攸的桌子放回了原位。等最先来上自习的一拨同学进教室时,看到的刚好是他给周晓攸擦桌子,这让每个人脸上都带出了点或暧昧或鄙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