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知为何,传言越演越烈,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更何况当年巫蛊之祸存留下来的老人都还在,亲身口述,更为这传言增添了许多谈资。皇上名誉受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气的几欲昏厥,想了想,决定这件事交给邵安行去处理。邵安行做事雷厉风行,且当年巫蛊之祸被保下来的重臣里,可是有姚家,所以他处理起来一点情面都没留,很快,传言就被平息下去了。但重压之下必有反弹,皇上不仅没有给出当年调查的真相,反而直接叫人平息流言,这难道不是心虚了?不敢明着讨论,私下里讨论总行吧。毕竟当年巫蛊之祸闹的太大,此时出现了诸多疑问,让人没办法放下不说,更有甚者,一些文人还写了文章议论当年的巫蛊之祸。这些文人的笔杆子更锋利,且觉得他们有功名在身,更是无所畏惧,但邵安行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不听劝,还是绑了几个文人,想借此杀鸡儆猴。但这就像导火线一样,不仅没起到作用,连先前被镇压下去的流言都翻涌而出,像是要反抗什么一样,讨论的更激烈了。而还不等邵安行再动作,邢陌言到大理寺申请重提当年巫蛊之祸案子的举动,更是让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当年被抛下的皇子亲自站了出来,说要重申巫蛊之祸,在风口浪尖中挺身而出,一下子得到了众多百姓的支持,那些文人们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对于当年巫蛊之祸种种疑点和抨击如泉水般翻涌而出,一股脑的倾轧而来,让人措手不及。这下,皇上终于不能置身事外了,将怒火发泄在办事不利的邵安行身上,以拘捕文人为由头,怒斥之后,还勒令邵安行闭门思过两个月,而后,皇上亲自召了邢陌言进宫。谁都不知道皇上和邢陌言谈了什么,但据说在邢陌言离开之后,皇上在书房摔了一地东西。因为声讨的势头太大,虽然皇上还没表态,但陆鸿飞也接下了这个旧案。当天晚上,邵安炎找来了。“殿下是想为皇上做说客吗?”颜末看着邵安炎问道。邵安炎坐下,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我来这里也算做客吧,不倒杯茶吗?”颜末笑了笑,走上前给邵安炎倒茶,“看来殿下不是为皇上做说客的。”邵安炎本来正盯着颜末倒茶的动作,闻言惊讶的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是为皇上做说客,殿下应该没有闲心喝茶吧。”说着,茶也倒好了,颜末将茶杯推到邵安炎面前。邵安炎接过茶喝了口,勾起嘴角笑了下,“这茶味道不错。”“嗯,我和陌言从边关带回来的,那里的茶和京城有所不同。”颜末顺势回答道。邵安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放下茶杯,问道:“他人呢?”“要重审当年的案子可没有那么容易,陌言和陆大人他们最近都很忙。”颜末其实也忙,在忙着和朱小谷等人查卷宗,连豌豆三个小的都来帮忙了,随着他们三个越来越懂事,当年的事情,也不可能瞒着这三个小的。“你也知道不容易。”邵安炎叹了口气,“你们要重审当年的巫蛊之祸,知道会面临哪些阻扰和困难吗?这可不仅仅是不容易那么简单。”“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自然不简单。”颜末轻声道。“那你们”邵安炎皱眉。“难道明知道有冤情,还要视而不见吗?更何况当年巫蛊之祸连累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已经不单单是冤案那么简单了。”颜末正色道。邵安炎脸色复杂,“你是为了大哥”颜末摇摇头,“不是,就算和陌言没关系,我也想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我们都想。”邵安炎闭了闭眼睛,“现在好多人都对此避之不及,你和巫蛊之祸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必上赶着扯上关系,哪怕你现在有官职在身,可有人想动你,还是能办到。”颜末歪歪头,“殿下是在关系我?”邵安炎手指在茶杯上转了两圈,“还记得在望香楼那次吗,我还是那些话,大哥不适合你”“那谁适合?你吗?”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听着不甚高兴。颜末和邵安炎转头看过去,就见邢陌言走了进来。“陌言。”颜末站起来,走到邢陌言身边,晃了晃对方的袖子。邵安炎也站起来,目光直视邢陌言,“你知道如果这次你失败了,不仅不能翻案,父皇对你那点愧疚,估计也会散的一干二净。”“你怎知我就会失败?”邢陌言冷笑着反问,伸手握紧颜末,“不要操心到我身上,不要觊觎我的人,末末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来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