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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郭林与林田分别带着刘骥辛和邬恺追上了大部队,见到元里平平安安的模样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元里同他们表明了自己将会前往幽州,温声询问刘骥辛和邬恺,“两位若是不想跟我前去北方,我自会为两位找好去处。”
邬恺与刘骥辛对视了一眼。
刘骥辛转头看向拉得极长的运送车辆与泱泱骑着战马的骑兵,眼中精光一闪,当即行礼道:“刘某既然跟随了公子,自然会随公子赴汤蹈火。”
邬恺反倒犹豫了好一会,最后挣扎一般地看向元里:“公子,若我走了,家中老母无人照料,我心难安。”
元里当即道:“你若是放心得下我,我这就派人将你的老母接到汝阳,由我家中供养,定会让她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邬恺大大松了一口气,抱拳坚定道:“我也追随公子同去。”
刘骥辛趁机请求带着妻子儿女同去,他妻子儿子身体康健,可以承受得住路途跋涉,元里便准了。
路上,刘骥辛有心想要展露几分能力,他骑着马绕着长队转了几圈,回来后就对元里道:“公子,那批粮草不对。”
闻言,不止是元里,楚贺潮及其大小将领一起朝刘骥辛看去,“哪里不对?”
刘骥辛半点不慌,不卑不亢道:“粮里掺杂了不少陈谷。”
袁丛云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他道:“这事我是知道的。虽是陈谷,但那些谷子尚且没有发霉,还可以吃。朝廷如今也拿不出新粮了,即便有新粮,也不会给我们。”
刘骥辛掏出一把粮食给他们看,“非也。若是只是陈谷,刘某自然不会特地拿出来说。但请公子与诸位大人看,这陈谷并非寻常的陈谷,而是用水泡过的陈谷。”
众人一惊,杨忠发脸色骤变,抢过他手中的陈谷就送入了口中,转瞬便黑着脸道:“他说的是真的。”
袁丛云不敢置信,他也拿过陈谷尝了尝。几瞬后,他沉默了一会,眼睛都要烧红,当即怒骂一句,“狗娘养的!老子去找朝廷!”
杨忠发阴沉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调转马头就要走。
“站住。”楚贺潮面无表情道。
袁丛云和杨忠发猛地停在原地,他们咬牙良久,才转身驾马走了回来。
“你们去找朝廷,找谁?”楚贺潮扯唇冷笑,“朝廷能给你们换粮?你们有时间和朝廷耗?”
袁丛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这些粮食是我亲自检查的,将军,末将甘愿受罚。”
楚贺潮道:“回去再罚你。”
说完,他看着洛阳的方向,握着马鞭的手一下下漫不经心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
一股肃杀之气从不轻不重的动作中油然而生。
树影明暗光斑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薄唇上,鞭子击打黑皮手套的响声让杨忠发几个将领瞬间绷起了皮,头皮发麻。
“嫂嫂,”楚贺潮突然道,“你说会是谁下的手?”
元里跟着朝洛阳的方向看去,嘴里吐出两个字:“宦官。”
他不仅猜是宦官,他还能猜出宦官这么做的原因。
宦官并非是猜出来了汉中贪官的货物是被元里所劫,亦或者是楚明丰暗中一手推动的针对他们的大清洗。而是单纯的,只是因为在楚明丰下葬那日被楚贺潮落了面子,才用这种办法坑害楚贺潮出一口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