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更多,更多的仇人。
谢厌不禁想到,这些年每次面对他的无理,她是否也在隐忍?是否因为她要报仇,不得不忍耐他?
继而想到曾经她吃过的苦,想到那个雪地中满身是血的女孩,想到曾经数千个日夜里她的缄默不语,她的隐忍……
谢厌有些难受。
这条路上,他愿意帮她。
不管,她选择哪种报仇的方式。
摸他
燕京的风,比定阳还要冷上几分。
十一月刚至,幽山内竟飘起雪来,黑夜中,山顶悄悄地裹上了银装。
屋内,温暖的烛光摇曳。
看着面前少女灵动的眼眸,萧必安神色幽深而复杂。
他没有回答,可少女却像是非要个答案。
“表哥,我曾经听人说京畿卫里没有好人,他们冷血无情,就像是地狱阎罗,办案甚至不讲证据和真相,只是为皇帝做些肮脏事。”
“但我相信,表哥一定不会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对吧?”
她的神态天真如初升的朝阳,将萧必安心底的阴暗照得无处遁形。
那些曾经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错。
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哪有对错?直到弱者被强者吞入腹中,也只能怪弱者的无能,没有提前防范。
萧必安想要强大,也从不觉得自己亏心。
可当听到少女天真又笃定地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他好像没办法告诉她,自己是好人。
萧必安垂下眸,嘴里也没了味道,“面凉了。”
没等到萧必安的答案,子书岁轻叹了一声,做出了让步,“那快吃吧。”
他是不是好人。
子书岁又怎会不知道呢。
她从来就知道,他,是个恶人,彻头彻底的恶人。
两碗长寿面很快就见了底,那个熟透了的番薯静静躺在火炉里,最后被子书岁拿起。
她将番薯拨开,在萧必安诧异的神色下,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还饿。”
萧必安发现,瘦弱的表妹,原来那么能吃。
似回应他心中所想,子书岁腼腆一笑,“其实我饭量挺大的,以前也没有这么瘦,来了侯府后肉都掉光了。”
此言何意。
萧必安看着她,心想,她这是在抱怨吗?
“我会让阿远跟管家说一声,以后你想要吃什么,就跟厨房说,不必委屈自己。”他从容道。
子书岁的两个小梨涡又露了出来,仿佛就在等待他这句话,“谢谢表哥。”
“我还有一件事。”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萧必安见她得寸进尺,也没有生气,“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