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宝元反手一拳锤在他胸膛上,“警告你,再他妈胡咧咧,现在你睡的这张床单,明天就是你的裹尸布!”顾锋眼睛一瞪,“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余宝元踢了他的床一脚,神色恶狠狠的,脸红心跳着走到房门口,转过身,“少他妈废话,快洗漱吃饭!”甚幸运有医如此说着,余宝元走出房门,再不理里边那个性感的傻批。他爱怎么怎样就怎样吧。懒得管了。顾锋目光追随着余宝元,直到他走出门。良久,他面色冷肃,躺在后边,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事儿。再度睁开眼,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被接通,顾锋直接对着那边吩咐。“给我查余宝元详细的资料,包括他的生日、经历以及其他能查到的信息。”“速度越快越好,今天下午把完整的纸质档案给我。”……下午的时候,余宝元得了空,坐车去了医院。还是那家熟悉的医院,还是那个熟悉的金丝边眼镜医生。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透着锐利的光,“你说,你喝了酒?”余宝元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闷闷地嗯了一声。“砰!”医生把报告夹砸在了桌上,“烈酒?”余宝元手指纠着自己的袖子,“……嗯。”“余先生,要不这样吧?我给您写封推荐信,推荐您先去隔壁脑科看一看。”医生一脸正经地讽刺道。这金丝边眼镜医生旁边坐着个糙汉子,看起来凶巴巴的,此时竟然像是一头被驯服的猛熊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医生一下子打开了他的手,“少碰我。你傻子似的坐这儿干嘛?滚到里面去。”这汉子委屈得很,“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有本事你揍我?不敢打就老老实实滚!”这汉子咬了咬牙,闷闷地走回去了。余宝元看着医生情绪平静了一些,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也没想喝酒的,以后绝对不会了!”他生平最怕老师和医生。就算生活中他说脏话堪比文学巨匠,写黄文招手可拿诺奖,但见了医生和老师,立刻乖得双腿合拢双手平放,一点儿不敢放肆。这就是他,一个又屌又怂的他。医生托了托眼镜,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酒精对于胎儿有很大的致畸性?很有可能造成胎儿智力上的永久性损伤?!”“对不起!”医生喘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这孩子是你自己的,你作为孕体,必须明白怀孕的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既然选择了怀孕就得对孩子负责!”余宝元点头如捣蒜,“是是,您教训得对!一定负责!”医生没好气地打开报告夹,“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来了吗?”余宝元一愣,“他……”医生眼睛射出冷光,声音更冷了几分,“他怎么回事?身为孩子的父亲,连陪你来孕检都没时间?你把他电话给我,我得亲自和这个不合格的丈夫谈谈。”余宝元嘴角抽了一抽,“他……”医生不耐烦地招招手,“你快给我电话呀,我帮你批评。”“他……”余宝元眼珠子滴溜一转,“他在……监狱里。”医生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声音不由得柔和了下来,“这样啊……余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余宝元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没有关系。我一个人能把孩子拉扯大,我会和孩子一起,等他刑满释放,来和我们团聚的。”医生擦了擦眼角感动的泪水,“您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您言重了,不敢当!”医生拿起笔在报告夹上一边写一边说,“好吧。您最近注意饮食,维生素之类的可以适量吃,其他药你先让我看看再服用。定期做检查,两个月后来这儿做一次唐氏筛查,筛查一下酒精有没有对胎儿产生恶劣影响。”余宝元接过医生写的东西,“麻烦了。”“唉,”医生叹了口气,“男人怀孕虽然有先例,但毕竟是极少数。我们都还没能对男人生子产生系统性的认识,你自己就应该更加注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余宝元点点头,将医生说的记在心里。走出诊室,他在医院狭长的过道上慢慢走着。过道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走道的小座上坐着不少人,神色或喜或悲,大多是心潮难平。他将病历和几张报告单收了起来,还没抬头就听到前头高跟鞋跨哒跨哒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声响了起来。“余宝元?是你?”余宝元抬头一看,眉头顿时紧紧拧起。这个女人他认识,顾锋的表妹,顾莹。二逼啥样你啥样顾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款毛呢子大衣,拎着路易威登的新款包包。浅褐色的长发微微烫卷,更显得有气质。她化了淡淡的眼妆,然而嘴唇上却涂了烈焰般的红色,整个人看着奢华张扬。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有着十足的男性吸引力。可惜余宝元是个gay,所以顾莹的吸引力对他而言,是零。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过去五年,顾莹一直瞧不起余宝元,多有尖酸的讽刺和挑衅。又因为陈立宁是她的学长,这女人跟陈立宁的关系特别好。在她心中,陈立宁不啻于神祇,而余宝元只是个不自量力的傻批。“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你,真巧。”顾莹朝着余宝元笑道,只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余宝元无意搭理她,“嗯,巧。”打完招呼,抬腿走人!顾莹双手抱胸,眼含讽刺,“这么急着走干什么?赶着去外头挣钱?想想也是,你被我表哥甩了以后,过得还是挺心酸的。”余宝元带着假笑,“哦。”他其实挺想告诉顾莹,他没怎么用过顾锋的钱。相反,顾锋用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余宝元用血汗钱买的。不过他不想和这个女人在公众场合吵,掉价。顾莹依旧穷追猛打,“你来这儿看病?不会是没钱了,出去卖,得了什么脏病吧?梅毒?艾滋?你们这种人应该很乱,很容易感染吧……”她说得越来越露骨,余宝元的脸色也冷肃了下来。“顾大小姐,什么叫你们这种人?公共场合,注意素质。”“我注意?”顾莹眼中更现轻蔑,“该注意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被我表哥甩了还这么趾高气昂,呵!真是上不了台面,癞蛤蟆永远只能活在烂泥里,你的气质和立宁哥哥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她说他是癞蛤蟆?说他比不过陈立宁?笑话!合着在这个女人眼里,每天用奢侈品,穿戴名牌的陈立宁就是高贵的了,他余宝元就是低贱的了。陈立宁这么多年吃喝拉撒用的都是陈家和顾锋的钱,高贵在哪儿了?他余宝元不偷不抢,每一分钱都是凭本事挣的血汗钱,用不起顶级奢侈的,用个中档的,还要被人瞧不起了?!顾莹从来看不见这些,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东西,果然只有一根筋。化妆化得再复杂,也掩盖不了她智商的朴素。“顾大小姐既然对我有意见,那就麻烦您抬腿走人,找你的立宁哥哥去,别在我面前乱吠。”说着,余宝元拨开她,作势要走。顾莹怒而咬牙,拉住了余宝元,“怎么着,骂了我就想跑?心虚了?”余宝元看着这个不识时务的大小姐,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果然,二逼是啥样,顾莹就是啥样。顾莹都骂他得艾滋了,他也没骂出脏话,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得亏余宝元的原则之一就是不打女人,要不,今儿他给她撕到逼飞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