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了壮胆,话匣子也都打开了,高中时没敢说的话借着酒劲也都凑了上去。
沈凉川坐在位置上,目光若有似无地停在不知何时都围了过来的一圈人身上,因为酒精而泛起红晕的脸显得平易近人,眼里若是一潭死水般沉静,仿佛置身事外。
陆明知留意了他半晌,正要开口时却见他把手里的酒杯一放,起身走了出去。陆明知盯着他的背影,几秒后跟了出去。
像是知道陆明知会跟出来,沈凉川倚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燃了支烟夹在指尖却没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你不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吗?”陆明知刚走近就听见沈凉川低声说,像是疑问又似自言自语:“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陆明知走到窗边,视线往外扫了一圈,不经意间瞥到楼下花园旁拐角处的停放在阴影处的白色轿车,他愣了下,然后回头看了沈凉川一眼:“他来了。”
何谦在车上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天色都暗下来才听见人说话的声音,他把车隐蔽地停在拐角的位置,挡住了自己,看着那些在这短短三年就有了明显变化的年轻面孔从他面前走过,他像中毒一样地从他们的谈话中捕捉“沈凉川”三个字眼。
沈凉川还没来。二楼时不时传来人群大声的欢笑,何谦一个人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脑子清醒了告诉自己不应该继续待在这,但他像是被点了穴,一只手也抬不起来,只有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里面是这些年深深隐藏着的期望——他想见他。
这份期望埋藏得太深了,把心口都罩住了一块,空荡荡的,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了,像呼吸一样,却又每一刻都存在。
沈凉川在门口出现的那一刻,何谦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那么狠,下一秒就要从胸口里蹦出来,疼,太疼了,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贪婪地紧紧锁着那个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
何谦闭上双眼,心口蓦地传来一阵疼痛,他脸色苍白,眼睛却发红,僵住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打开了车门,下车后猛吸了口气才逐渐缓过来。他抬头盯着灯火通明的二楼,声音从每一扇敞开的窗户里传出来,那三个字直直地击在他的胸口上——
然后他笑了,轻轻地说:“我好想你啊。”
一年前王世磊的婚礼上,大学的室友在那一天难得聚在了一起。何谦是伴郎,陪着新郎一桌一桌地敬酒,最后坐上饭桌时几乎快要坐不住。几年未见大家都变了样,好多人如今都已经结了婚,甚至有几个孩子都生了。
一桌熟人只有他和周浩还单着,于是大家不约而同把炮火都转到他们俩身上,几杯过后何谦怎么也喝不下了,找了个借口就往卫生间躲。在卫生间冲了把脸之后好受不少,便也不打算回去继续喝。
在卫生间待了几分钟后周浩跟了进来,周浩向来酒量最好,看起来跟没喝区别不大,何谦笑他:“怎么?你也来躲啊?”
“哪能啊,”周浩也笑,从兜里摸出烟抽了一支递过来,“过来看看你,怕你昏过去没人管。”
何谦伸手接了,但没让他点:“不抽了,头晕。”
周浩也没勉强,自己点上后吸了几口,倚在门边看他,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何谦以为他是被刚才的说笑刺激到了,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婚礼这种场合总要被秀一把的,大学的时候你也没少秀他们。”
“何谦。”周浩喊了他一声,眼里满满都是歉意:“对不住啊。”
何谦愣了愣,下意识皱了皱眉:“说什么呢”
“我当时不知道,”周浩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看着他继续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答应把它介绍给你,我不知道她是那样的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