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学考试的日子终于到了,这一天,沈逸和宁浩都换上了那件新做的衣裳,洛洛家的人都为他们打气,沈海还特意借了一辆牛车。这是关乎未来前程的一刻,沈逸与宁浩为了等这一天都等得太久了,他们也为此付出了许多。便是在牛车上,他们也在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好了,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里,接下来的考察就要你们自己走了。”沈海赶着牛车到县学门口,这个县学的入学考试要求考生必须全程自己参加,家长是不能入内的。“你们记住要全力以赴,”沈海在临走前叮嘱他们,“但失败了也不要紧,我知道你们是最棒的。大家都相信你们,知道了吗?”他虽是这么说着,但看上去沈海似乎比两个考生还要紧张。沈逸与宁浩都不是什么泡在蜜罐子不懂事的小孩,他们做好准备后,就进去了。每三个月县学就会开一次,而每次收的名额都是一定的,所以今天过来求学的学子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大家可都是你上去了我就要下去的竞争关系,这面上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县学的小厮把众人引到学堂的大院子就离开了,据说老师还要等一会儿再来。现在正巧是放学的时间,所以县学里的学子都围过来看热闹了。三十秀才四十举人,过来县学求学的什么年纪都有,像江逸与宁浩那般十二三岁的最为常见。过来求学的学子那么多,也就只有能给老师学长留下深刻印象的人才能进去,所以每次的入学考试,便会像是皇帝选秀一般地热闹。沈逸与宁浩是求稳的,但他们不找事,并不代表麻烦事就不去找他们了。“哥,要我说,穷人就不该读书,反正读了也是文盲,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一个穿着华丽衣裳的人拉着他的哥哥,高傲地对沈逸说。他的年纪不大,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但那副“官老爷”的做派,却是学得十成十的。确实,现在能够读得起书的人家家境都不错,在这个院子里,似乎还真就沈逸和宁浩穿得最寒酸。在进县学考试前都是要先报名的,那个华服少年早就调查过自己的竞争对手,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上过学。他是打算拿沈逸来杀鸡儆猴,一方面给其他的竞争对手压力,一方面也想提前突出自己。“没上过学堂也敢过来报名,简直就是可笑!”那个华服少年的哥哥也一脸轻视地说。看那个“哥哥”身上穿的统一学服,他应该是县学的学生了。他们还在那里一句一句地刺激着沈逸,沈逸却是一脸平静。沈逸不找事,但他也不怕事。若他怕事,恐怕他也活不到现在。这两个人与沈逸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孔夫子说有教无类,”沈逸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难道你们竟比孔夫子还厉害?”沈逸说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把那两人给噎住了。考试成功考试成功“哼,强词歪理!”那个华服少年看到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就十分生硬地叉开话题,“你一个没读过书的人,又懂什么叫做“有教无类”?别是听了别人说两句,你就在那里鹦鹉学舌了!”他倒是会抓“重点”。“敢问公子的姓名?”沈逸只是淡淡地问了。“我姓王名应隆,我的哥哥是童生王应铭,我父亲就是这县城顶顶有名的大通商行的主人王有年,”说着,那个王应隆就鼻孔朝天地说,“你这种人大字不识,竟然也敢问我姓名?!这县学的先生是绝不会收你这样的人作学生的!”“不知王小公子又是从哪里看出我大字不识?”沈逸挑了挑眉,“这县学是县太爷举办的,并不是王家的家族私塾,我能不能进,是由先生说了算。”这王家的大通商行确实厉害,算是这县里头数一数二的大商行,但他们的风评并不好,听说王家老爷子在建立商行时可用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本朝不限商人子弟读书考取功名,但他们也别想受到什么优待。如果王家真的只手通天,那王家的小公子就不会几次都入不了这县学了。这事还是沈逸听在场别的学子说的。“你这个泥腿子倒是伶牙利嘴,”见弟弟落了下风,王应铭就开口了,“我不仅是这县学的学生,还是已经考过县试的童生,那我总有资格对你考验一番吧。”王应铭读书还算厉害,在王家的重金培养下,好歹也是考了个童生出来,他心高气傲,很早就看沈逸不顺眼了。县学的童生下场考验入学报名者!一听到这个消息,现场所有的报名者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