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总追逐着欧阳子鑫的一举一动。
所以刚才面对雪无垠的追问,他根本就答不出来,只要流露出一点困惑地情绪,无垠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欧阳子鑫。
“谢王爷,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需要无谓的羁绊,如果有朝一日,我和你有利益冲突,你就杀了我,千万不要犹豫呢。”
很久以前,雪无垠说过那样的话,明明涉及他的性命,可他的脸上还是带着迷人地微笑,令人不寒而栗!
欧阳子鑫不是雪无垠的对手,这一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不想让欧阳子鑫受伤,亦不想和无垠起冲突。”这是谢凌毅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嗯……”忽然,欧阳子鑫动了动肩头,发出一声低吟,打断了谢凌毅混乱的思绪。
他低头看去,虽然光线暗淡了,欧阳子鑫的脸孔还是那样清晰,靛青色绢丝般的头发落在他紧闭的眼睛前,随呼吸而动。
细致的肌肤,透着柔和的光晕,和那无一点防备的纯真。
谢凌毅感觉心口抽搐了一下,蓦然屏息,又是这种强烈的熟悉感,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个人,能在常人难以入睡的地方如此酣眠。
那位“欧阳少爷”……大概已登入朝堂,娶亲了吧?
这么怔仲的时候,谢凌毅的手臂,已然伸到欧阳子鑫的额前——
也许因为感觉到光线突然变黑,欧阳子鑫浓密的睫羽颤动了一瞬。
谢凌毅猛然回神,瞪着现实中的欧阳子鑫,板起了脸。
砰!一记重重的毛栗,迅猛地敲上欧阳子鑫的脑门!
“呜!好痛!”睡得正沉的欧阳子鑫受这一突袭,吼叫道:“干什么?清平?!”
“很好睡么?”谢凌毅见他一开口就叫着什么清平,见到自己时,又一副惺忪的模样,语气更是冰冻三尺。
“我……”对了,我在船上。
察觉室内已到了该点油灯的时候,欧阳子鑫慌了神,耳根直发烫。
“真对不起!”
“收拾好账册。”谢凌毅冷冰冰地睨视着他。
欧阳子鑫不敢怠慢,三两下整理好账本,放在书桌一角,这么做时,谢凌毅已经走到舱室门口。
欧阳子鑫看着账本发呆,他怎么能睡着呢?一点小事也做不好,谢凌毅一定更看不起他了!
惆怅懊恼之际,耳边传来谢凌毅很不耐烦的呼喝声:“还楞着干什么?走了!”
欧阳子鑫抬头,正看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舱门。
“果然呢……”在心底嘀咕着,欧阳子鑫郁闷地跟了上去。
“喂!那边的小子,快把绳子拉过来!”甲板上,水手长刘恪在右面船舷一阵咆哮。
“是、是!”船首帆下的年轻水手,赶紧拖着沉重的足有碗口粗的缆绳跑向他。
“一、二、三!用力拉!”主桅杆下方,六个高壮的水手在响亮的口号下,啪啦啦地一格一格往上升起巨大的帆幕。
与此同时,船舵,橹座两边,都聚集着埋首干活的水手,经过一日的休整,他们一个个都看上去精神饱满,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