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师:“阮青山的话岂可……”“阮青山同我素无交情,众所周知我们前阵子还在德善堂门前大打出手,过节大了去了,不可能串通。”殷然再次没让那状师说话,堵地他气急败坏,指着她道,“你……你们怎么不能串……串通……”他情绪渐渐急躁起来,言语间再也没有当初气定神闲,指鹿为马的底气,而殷然自始至终沉着冷静,一字一句清楚铿锵,她又道,“我爹当年与傅德善合伙开药堂,傅德善为独吞我爹的研制成果,将他杀害,既有动机,又有证人。我们家家破人亡,傅德善却从此飞黄腾达,拿着假药坑害贫苦百姓,难道就因为是陈年旧案,证据难寻,便可以让他逃出法网,继续坑害百姓吗?”“就是,就是……”堂外的百姓听得动容,纷纷站向殷然一边。陈知县也有些倒向殷然这边,“这女娃说的不无道理嘛!”“陈知县!定罪要讲证据,岂能靠人情!”状师尖声打断他,“谁说傅老板靠殷天仁的秘方赚钱?你有证据?”他指着殷然,“你有?!”他又指着阮青山,“你们根本是串通一气诬赖傅老板!德善堂炮制药品的方法,都是傅老板在古法的基础上自行改良加工的。如果你们有所谓殷天仁的方子,倒是可以拿出来,我们对峙一番。““老子当初倒是搜到了一堆,可是都交给傅德善了,哪里还有什么方子!”阮青山气得发抖。殷然也气得捏紧了拳头,刚想说什么,被那状师抢了去。“哼,那就是没有咯!”状师冷笑了一声。时间在诡异的寂静中仿佛停顿了,一秒一秒过去,殷然额头布满了汗珠。再怎么想至对方于死地,毕竟人已经死了十年,没人能穿越回过去,罪状从何谈起?忽然堂外的百姓中传来一个声音,“我有。”这声音再次掀起了公堂上下的讨论,众人纷纷看过去,原来是谭大夫。没人能穿越过去,但却有人能从过去将证据带来。谭大夫将一本册子递上前去,“这就是殷天仁不传的制药秘方。”“这不可能!”傅德善猛然抬起头,惊惧不已,状师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陈知县拿起册子,边翻看边问道。“回禀大人,草民谭世霖,是德善堂的坐堂大夫,也是殷天仁从小到大的朋友。草民潜心医术,殷天仁沉迷药材,当年,草民在他和傅德善合伙开的仁善堂当坐堂大夫时,层与殷天仁共同编撰了一本医书,将他对药材的研究和草民对病症的钻研共同记录下来,这本书便是证据。”喂!你的灰姑娘掉了!“牛黄丸,原材料:牛黄、黄连、黄芩、朱砂……,主治:高热、昏迷、惊厥、抽搐;清心丸,原材料:牛黄、羚羊角、白芍、柴胡、桔梗……,功用:清心化痰,镇惊祛风;兹地丸,原材料:当归、白芍、羚羊角、朱砂、雄黄……,功用:补气养血,调经止带;……”陈知县翻看着册子,共百余种药物,每种都有原料、功效、制作方法和食用方法,其中很多都与德善堂如今卖地紧俏的药物同名。而其所记录的最后一种药物就是寒食散——“原材料: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主治心腹胁下支满,邪气冲上,食不消化,有祛病强身,增强功能之效”。最后用丹朱严正说明——“虽有奇效,但令人上瘾,禁用,如所有,应毁之”。书的尾页是殷天仁与谭世霖的印章和亲笔署名,虽然关于殷天仁的部分已无从辨别真假,可这公堂之上,短短的时间内,恐也无法制作一个假章来诬陷傅德善。“书上所说的这些,真和德善堂卖的一样?”陈知县粗略翻完,问道。谭大夫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请几位大夫仔细检查一遍德善堂所卖的成品药丸。稍有经验的大夫都可以反推出成分,介时与草民手上这本一对比,便知一二。”陈知县干咳一声,“本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此刻还没验证,你就这么肯定?““草民多年坐诊于德善堂,鼻子一闻,便知这些药和殷天仁所研制的成果一致。但天仁兄曾经说过,除非殷家子孙后代,否则秘法不传,故草民一直怀疑是傅德善趁天仁兄死后,偷了他的方子。但今天看来,才知道是傅德善杀了天仁兄,抢了他的传家宝。”他看了一眼傅德善,继续说道:“当年他二人开药堂的事,草民略知一二。当年仁善堂赚地不多,名气也不大,但天仁兄研制出的药丸效果卓绝,治好的病人越来越多,生意渐渐好了起来。然而他二人也随之产生冲突,傅德善急着把生意拓展到省外,天仁兄却坚持不减人工,稳固经营。不多久,天仁兄根据古时医书加以改良,研制出寒食散,但多方实践表明,这药虽奇,却易上瘾,他二人就此再次产生矛盾,一方想用寒食散卖钱,一方却主张毁掉此药,冲突一发不可收拾,二人差点为此断交,将仁善堂一分为二,不再往来。最终傅德善妥协,几番劝天仁兄不要分家,这才重归于好。但不久后,天仁兄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