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一倒,摊成只狐饼,整只狐都感觉不好了,“不来了,我不来这个,我拒绝。”司命搓搓手,在云奚旁边蹲下,“怎么会呢,你生命力顽强,番外里你没被戳死,只是重伤逃跑了。”云奚:“…爪巴,不来。”他圆润地转了个身,耳朵压得平平的,拒绝交流。司命便清清嗓子,又开始了,“奚奚,你傻啊,你想想我给你的话本子,你分明才是食物链的最顶端啊。”一只耳朵悄咪咪地立起来。司命继续道:“帝君喜欢白月光,白月光喜欢你,你怕什么,你什么都不需动,喜欢你的自然为你驱使。”另一只耳朵也悄咪咪地立起来。云奚全然没发觉司命的语气多么似曾相识,相反,也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司命不曾收取那一段记忆,故而,还能容他如一个事外客般,将那段过往仔细地反省。仔细总结了失败原因,云奚镪铿有力:“这一次,我再绝对不临场发挥了!”他就要按照司命给的话本子,去勾搭白月光,然后看仙尊怎么对他的男人爱而不得求而不得,怎么辗转反侧,还要强装着无所谓掩饰心碎!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有心爱的人更痛苦的事吗?!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和心爱的人所心爱的人在一起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更痛苦的事吗?!帝君一定会痛哭流涕,泪流成河!啊!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向他招手!司命:“…”他就眼瞧着,云奚自我说服完毕,然后说服着说服着就呱唧呱唧地笑起来了。笑声一顿,一阵雷鸣声从云奚腹中传出。叽里咕噜,乒乒乓乓。云奚:“…我饿了。”于是乎,在如何找到白月光,如何坑帝君,如何勾搭他们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之前,更现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今天晚上吃什么。眼看着周边一众荒山野岭,再远眺了一番远处只能瞧到一缕人烟的小山村,云奚决定就地取材,抓些野兽吃。当他是块石头的时候,就本能地知道怎样滚落在一众石头中,避免被风雨侵蚀。当他是首富公子的时候,也本能知道怎样只一眼就挑出最贵的物件,并且吃喝玩乐。以此类推,他现在是只狐狸,抓点兔子啊山鸡啊什么什么的,完全也不是问题。然后云奚伸爪撸了撸自己胸口的绒毛毛,抖抖脚,就要出发了。…再然后事实证明,本能这种东西太过玄乎,是真没啥用。云奚摊成一团气喘吁吁的狐饼,天地良心,它从来没想到兔子能跑那么快。嗖地一下,就没了。当然,司命也没想到,五六天了,云奚愣是连根兔子毛都没吃着。再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云奚踮着爪爪摸进了小山村。顺便摸进了一个农户家的鸡窝。作为狐狸,就是要偷鸡的,这是很正常的事。云奚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自我安慰,等他以后发达了,偷的一只鸡,还你们家起码五只!哦不,十只!可没能偷到,在见识到兔子腿脚的迅猛之后,云奚又见识到了母鸡尖嘴的凶残。他被叨了。要不是跑得快,尾巴毛都要叨没了。云奚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窝,感觉饿的都快晕厥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司命当初说,他生命力顽强,饿个十几天都饿不死。好家伙,他难道就要这样饿个十年,一直饿到白月光来遇到他?难不成还必须吃白月光给他烤的鸡不成吗?不,云奚是拒绝的。紧接着,云奚就抢了路边小孩的糖葫芦。也不能算抢吧,应该说是报酬才对。云奚是在被鸡叨了的第二天遇到那个孩子的。小孩子脏兮兮瘦巴巴,是最最典型的小乞儿,身上卷着破布条,一张脸被泥巴糊得都看不清楚,好吧,云奚觉得更像是泥巴上长了两个眼睛一个嘴。小乞儿一看就好欺负,也果不其然,就被欺负了,一群穿得还算光鲜,长着就趾高气扬的傻小子,把他跟拖死狗似的拖到小巷子里。那个小巷子里好巧不巧,摊着一只饿的憋憋的云·狐狸·奚。云奚饿得眼睛都在冒绿光,本来正瞄上了那几个傻小子的钱袋,但在他们不知轻重地锤了一下地上的乞儿后,就瞄上了他们的脑壳。只见一个灵活的飞跃,一只帅气逼人的红狐狸如火团般降落,然后优雅地抬起爪爪,邦邦就是一拳。邦邦邦就是两拳。邦邦邦邦就是三拳。…以上,是云奚的自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