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往前一天,若说木隶会哭,打死他,他也是不信的。
步惊云听着这声云儿,若是有些迟疑,一把抓住脸上游走的手,凉凉的。秦霜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叫他,“云师弟”,而且这种纠结的神情很少见,愣愣的人大眼睛一眨不眨,似眼底有些泪花,步惊云一时面露不忍,近了些,犹豫了半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把搂住对方,轻道厮磨着脸,声音极低的道,“怎么了?”
“没…”秦霜摇摇头,伸手也搂住他的腰,紧了紧,像是怕冷一般,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缩。
步惊云也不再问,他也知道,以往每次出征,杀戮太过,血流成河的时日,秦霜总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恍神中,那时,他便脆弱的像只小猫,逮着聂风便要抱,没有聂风的时候,他也会偶尔破例抱抱自己。
而至于师父,却永远看不到这样的秦霜。在师父面前,他总是收起自己该有的软弱。
对于这一点,步惊云也不知是什么想法。
看来,师父是要木隶下手。
今天的情形,显然木隶对于无双城城主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想当初,他去查探,无双城的人说那肖公子,据说是他们无双城的勇士,剑术高深莫测,骁勇善战,其在城主的眼中,地位仅次于独孤鸣,但是,此人擅用面皮,所以,并不知真实相貌。那时,木隶一进天下会,他也便传出战死的消息。这天下会竟也少有这样可巧的事。
且说这独孤鸣原本对木隶有意思,难免生事,这时…
“云儿!”秦霜浅声呢喃,下巴抵着步惊云的肩,手紧揪着他背上单薄的衣衫,眸子望着山坳里的月亮,晶亮透彻。
“嗯。”步惊云忙收起心思,回应着收紧了对方的腰,一时却在做梦一般的扬起唇,轻笑。
抱的紧了又紧,还是觉得不够。
“你说,有一天,我们若是离开他,却要能去得哪里?”
步惊云收起笑,宛若听错了,竖起耳朵,把他从怀里拉开,捧起他的脸,又惊又喜的道:“你才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秦霜叫他一嚷,清醒了些,只觉得怎的才喝了点酒,就脸上火辣辣起来,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不行!”
秦霜刚要起身,却被步惊云狠力拉回去,跌坐入怀,暖暖的怀抱一片阴影的压了上来,伴着浓烈的酒气,秦霜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云师弟,我喝多了,你竟也喝多了!”秦霜轻微笑出声,欲要把禁锢自己的胳膊拉开。
“不要叫我师弟,谁要当你师弟?”
步惊云轻声对着他的侧脸道,紧紧贴着,秦霜愣住,不想步惊云也这般小孩子气。
秦霜回去时,丑丑正焦急的站在门外,惦着脚尖来望。
“哎呀,我的小祖宗,这么晚了,去了哪儿?”文丑丑赶紧把手里的袍子给他披上,小声嘀咕,“还好帮主喝多了,一时不得来瞧,不然,少不得又要念你了。”
“我就是出去走走。”秦霜一眼瞧着便见孔慈也走过来,小姑娘小脸冷的白白的,“霜少爷,云少爷说让奴婢来送样东西。”
“什么东西?”秦霜皱眉,才刚为什么不拿出来?就见文丑丑比自己还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你看。”
孔慈纤手一扬,却是一串手配的佛珠,榆木做的,时间也不知多久的,表面倒是鱼眼似的没有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