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还需要续杯吗?”
“不用了,谢谢。”
抬起头,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穿着俏丽的制服,甜甜的笑着,唇边衔着清浅的梨窝。
“先生也在关注这个案子啊!”
“嗯。”手中握着报纸,敞开的版面上大篇幅的报道着‘中新集团’少东李家俊的遇害事件。
“太可怕了,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了。”
“嗯,是啊,太可怕了。”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世界上每分钟都有人死亡,同样的,每分钟都有人为了他人的死亡而小题大做。
“听说是被同性情人杀死的,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凶手。”
“嗯,是啊,情人。”情人,我喜欢这个说法,情就像是某种灵魂的牵绊,不因为性别而限,不因为生死而限。
“唉!说来也是,李家俊好好一个大富豪二代公子,搞什么不好偏偏搞同性恋,真是恶心!”
“嗯,是啊,真是恶心。”可是我们都没有办法不恶心,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恶心。
沉静的空气被一种隐形的压力打破,窗外闪烁着红蓝相间的光。人潮开始不安的涌动起来,他们好奇的向外张望,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警员从车上跳下来,他们开始包围咖啡屋,扩音器里传来了警告的声音,什么杀人凶手,什么歹徒持枪之类的信息,周围的客人都向门外奔逃。
只有我还安静的坐着,讽刺的笑了一下,他们以为我会用枪挟持人质吗?不,我不会的。我拿枪只是留给我自己的罢了。我不想死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好像我是为了他殉情一般。他该死,我不后悔杀他,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瞎了狗眼,竟然爱上他。
“肖洁……”耳边依稀仿佛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自嘲的笑了笑,他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
李家俊!最后一次念这个名字,抬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肖洁。”被人一巴掌拍在背上忍不住向前一踉跄,手里的镰刀差点割伤手臂。
“东叔,你咋搁这呢?”肖洁回过神来,转身看着那笑脸。
“俺来接货。”边说边一指路边停靠的大卡车,围栏里一群猪仔吭吭哧哧的。
“肖大嫂的病好点没?”陈东是县里养猪场送货的司机,常年城乡两头里跑。
“还那样。”肖大嫂指的是肖洁的母亲,王凤,娘胎里就带有挺严重的肺病,干一点活就喘。乡里娶老婆都指望着一个健硕能持家的,王凤的富贵病一传开,大家都不乐意提亲,后来没办法只能嫁给了家庭条件极差的肖家。今年年初,屋漏偏逢连夜雨,肖父在外头打工的时候遭遇了矿难,肖家14岁的弟弟,卧病在床的母亲,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部落在了年仅18岁的肖洁身上。
“这个你收下。”陈东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用报纸包好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肖洁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叠钱,十块十块的捆在一起,能有好几百。
“东叔,你咋又给俺钱了呢!”肖洁急赤白脸的把钱塞回陈东的口袋里。
“上个月你就给过俺钱了,俺不能再收了。”
陈东硬是把钱又塞到了肖洁手里,随意的摆摆手。陈家一家在当地也算是小富的人家,陈东的媳妇家里有钱,是村里少数的知识分子。看这家娘三个真真可怜,所以经常从自家收入里融出点钱来接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