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的双手紧扯他的衣襟,牙关上下打着颤,「呜呜……呀呀……」
男子挑起一道眉,等待着。
没理警告,娃儿哭得恣意。
泪如断线珍珠,教如何铁石心肠的人瞧了都心痛。
娃儿两手攀上男子颈后,软绵绵的身子偎进男子的怀中,把泪水鼻水一股脑儿往他身上抹。
还夹杂了语焉不详的字句,「鸣呜……哇呜呜……雪、雪……」
男子无奈地看着被濡染一大片的衣襟,下巴磨蹭到娃儿的软发,就如抱着小火团……这让他的脸部线条稍微放柔,尔后伸手拍拍娃儿的背、替他顺顺气。「别哭……」
勉强算得上是安慰的话自他薄唇吐出。
他不禁皱眉,第无数次疑惑着,自己的长相真有如此可怕吗?
无巧不成书,男子的名字正有一字——雪。
正因如此,连在他怀里哭得正起劲的人儿在咒骂绊倒他的雪地,还是正责怪着自己也不知道。
即使在这位少爷出生之时,阑雪如何想倾尽心力照顾他、承诺过要保护他,经过两年的相处才发觉这只是纸上谈兵,现实困难得令他头痛。可能小少爷真是生错性别,脸蛋比女孩儿还俏,而且最大的乐趣便是哭。他哭得乐此不疲,哭得令人头皮发麻,哭得一众人哭爹喊娘、搬出满天神佛。就像在一众褓父不留神的时间,得寸进「丈」的立下过宏愿——哪天不哭,哪天不吃奶。
事无大小,他哭了再算。难过也哭,高兴也哭,生气也哭,饿着了也哭。
「湛少爷,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可以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反正小少爷就只会张着遗弃小狗的泪眼望着他。
哭声在他安抚下渐转弱,小小胸腔在起伏着,大口大口吸着气。
征服不了欺负他的雪地,他索性不行了。他在阑雪的身上寻找一个舒适位置,撒娇要他抱着走。「抱抱,雪……」
「抱抱……」
命令的架势和话语可一样也没有学少,必要时撒娇,出动教人骨头酥麻的甜甜嗓音。
阑雪看着攀在自己身上如无尾熊的小娃娃,停了一会儿,他认命的提起了脚步。
小少爷很怕他,却又很黏他。真矛盾……
也许他没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了,唇边勾起宠溺弧度。感受到娃儿对他的依赖,阑雪褪去了淡漠,温暖笑颜直教雪景失色。
阑雪望着前方,呼出一口白茫茫的水气,拉起披风把怀中的小人儿掩盖。
雪,积得很深。正值气候最严峻的时分,寒风冷得刺骨。
冬初啊……
「阑总管。」
「阑总管和湛少爷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