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着他的力量放松了。
身为心理医生的满足感跟荣誉在他心里微微地攀升……
但知道这段说话真的击中了阿密的心坎,他既松了口气又有强烈的难过跟怜惜一涌而上。
他乘胜追击:“……好几年了,三月知道你的存在,可是我都不准你跟三月接触,是因为……不只你会害怕改变……我也会。三月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我跟你一样珍惜他……你以为我不想跟他表白、不想好好抱抱他……你以为我真的想做他的心理医生!跟他成为什么该死的最好的朋友!”
说道激愤之处,他实在按捺不住要打人发泄,于是又一脚踹向阿密。
阿密受他一记天残脚不痛不痒,反而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唇角。
蛋糕店是三月跟他的师傅合资开的,最近稍微做出了成绩,蛋糕店的生意忙,三月留在家中的时间自然不多,连阿密原本在橘狗的工作也得改为兼职。三月跟师傅一家的交往频繁,师傅早把三月当成半个儿子,虽然三月不能说话,但是师傅的大学生女儿恰好又是斯斯文文的类型……他每次去探班都会看见两个人站在厨房里搓面粉、搓面粉!啊啊啊他不要再想了,光想都会抓狂!
为什么每次进去都看到他们搓面粉!他们绝对是在欲盖弥彰着什么事情!
以心理医生的身份说“情绪泼幅会比以往大,可能会刺激到隐藏人格”而不“建议”三月去谈恋爱的自己也是卑鄙至极……
他以手臂挡脸,“……三月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是双重人格病患者,如果再让你跟三月沟通的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要我怎么解释我跟你的关系?你要我怎么说?难道要跟他说他跟男人上过床了还不只一次?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天啊……”
“他迟早会知道的。”阿密只是回应了这么一句,非常随便,还一脸厌恶地嘀咕:“我怎么可能让他跟女人上床啊……”
就是这混蛋如此敷衍的态度,他才胆战心惊,他明白一直不让三月跟阿密接触不是办法,他能劝阻阿密越来越强烈跟三月说话的欲望,却不能阻挡三月主动去接触阿密。即使如此,他还是尽可能地拖延,将三月跟阿密的诉求自私地视而不见……他害怕任何变数,他们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了……即使要抑制着欲望跟三月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即使要偷偷摸摸地跟阿密发展地下情,只要三人同在屋檐下,只要不破坏这种平衡,他都甘之如饴……
所以……不只阿密会感到不安,他也会恐惧,要阿密忍耐着寂寞也是没办法的……这小子,这几年犹如幽灵般在三月的身体内看着三月的生活作息,却不能说话跟帮忙,一定很难受吧……
“三月是想抛也抛不下你,而我的生活根本只困在监狱跟家里往返的这条路吧!”
阿密并没有追上来的必要,他总会回来。
他是个狱医,活动范围了不起就只到监狱停车场!而在他不在家中的期间,三月跟阿密却自由得很,工作的地方分别有人对他们倾心(这两个家伙的女人缘意外地很好),他才是该担心的那个吧?什么时候轮到阿密来妒忌公主他们了?阿密跟三月抛下他另寻新欢比较快吧?
明明先挑起战端的是那男人,说到后来,向来不习惯将感性吐之于口的男人却粗糙又粗鲁地想转移话题,自己找起乐子来,温暖的指掌开始不安分地扯高他的毛衣,掐掐他的腰又搓搓手臂……“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难为三月常带些高热量的蛋糕去喂你,吃下去的东西到底去了哪?老子可不喜欢抱排骨睡觉……”
还敢提起?他常回家就累得倒头大睡,却屡次醒来发现跟这男人同床共枕,甚至揽着三月睡觉害的他跟三月都尴尬得要命,这也是阿密做的好事吧?他已经警告过他多少次不准这样做了?
“我有没有肉干你屁事?你这年纪最小的最没资格说话!你要是还要庆祝生日就给我滚出去!”
阿密微微皱起眉头,这样埋怨的表情让三月来做会很可爱,但用在阿密身上只会让他觉得别有意图,而且那意图还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的……“礼物在大厅,蛋糕在冰箱,十二点正才准拆开。今年也不用妄想我会送你贵的要命的‘玩具’。”
才刚说完,手表就‘哔哔’地报时,系统音宣布了圣诞节的来临。
也踏入了阿密自己决定的生日。
他回来的时候有瞄过手表(有点在意阿密吵过了生日),才十一点多,这么快就十二点了。
这是他非常有志一同地看着他高举于头顶的手表,瞪了好一会儿。
这是他跟阿密共度的第几个圣诞了?不、重点是,为什么今年他会被拷在床头啊?
“圣诞快乐,医生。”
男人双眸中自然流露出的舒畅与温柔让他不禁怔然,失去声音好几秒。
……在他的调教之下果然成了礼尚往来、有礼貌的好孩子,很好、很好。
明明是年纪比他还年轻的家伙……为什么竟然会在一瞬间觉得他成熟迷人了?会变得越来越稳重、可以让三月放心依靠的应该是自己才对……难道,阿密也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了?
他还没理清头绪,还没从此刻相安无事的舒适中抽身,阿密就已经非常老马识途地赤脚爬上来,还解开了牛仔裤的钮扣……
“喂、喂!别躺上来,吃完蛋糕再睡觉!你以为三月是为了谁才做蛋糕的啊……不,你不想吃蛋糕我想吃,你先解开这副谁他妈的手铐,你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