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弈眼睛一亮,欣喜的目光紧盯着她。玉子言期待落空而垂眸,黯然神伤。她终究还是选了姜弈,在她心里,他始终比不上姜弈……对于谢瑶华的选择,云归似乎并不觉得意外,阴恻地看了眼姜弈,阴邪一笑,指尖轻弹,给其中一人解了穴。得了自由的玉子言与依旧受制的姜弈皆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谢瑶华转身,见玉子言得了自由,心下稍安,再扭头看云归,愤怒道,“您这是何意?”云归耸肩,道,“为师方才说了,你选一个,我放一个,并未食言啊,你选了小王爷,我放这贱奴。”“你!”谢瑶华愤怒不已,云归得逞的奸笑气得她一阵晕眩,心绪翻涌,呕出一口黑血。“呕……”“瑶……公子!”玉子言惊呼,欲上前扶她,被一道强劲甩开,踉跄退到两丈外。姜弈双眼大睁,想运功冲开穴道,瞬间憋红了眼。将要倒下的谢瑶华被云归接住,他叹道,“唉,你若是听话些,早些来求我,何苦遭这等罪,这倔性与涯儿如出一辙……罢了,稍后你换上嫁衣,待你与为师拜过天地,为师自会救你的,莫怕……”为她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绝美容颜,菱唇娇艳,靡丽妖冶,一袭火红嫁衣并不合身,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大红喜字,龙凤花烛却未让屋中多添一分喜色,反而显得凄清寂寥。这嫁衣是她外祖母云崖亲手所绣。云崖曾满心欢喜拿着这嫁衣到云归面前,让他娶,可云归不仅拒绝了,还当着云崖的面与别的女子缠绵欢好,伤了云崖的心。离开云归后,云崖遇到了江风,二人结伴游历江湖,日久生情结为侠侣,云崖带江风回了幽冥谷。见江风与云崖夫妻恩爱,云归却后悔了……谢瑶华望着镜中之人片刻,勾唇冷笑,挥手将妆台上摆放的物件扫落在地,将铜镜也砸了。屋外的两名婢女听到动静,赶忙进屋查看,见一地狼藉,吓得不轻,忙跪地收拾。谢瑶华起身,两名婢女跪行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连声哀求。“求夫人怜悯……”“夫人息怒,是婢子们伺候不周,请您恕罪,主人下令,若是您走出这屋,婢子们便也不用活着了。”谢瑶华扫了眼跪在面前的两人,并无半点儿动摇,淡漠道,“我不是什么夫人,你们主子视人命为草芥,你们求我有何用,今日我踏出这道门,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有这样残忍无情的主子,你们倒不如另择善主,方可保性命无虞。”听到这话,两名婢女脸都吓白了,匍匐于地,颤抖不停。看她们的反应,谢瑶华确定心中怀疑是对的。云归这老妖怪时常与毒为伍,心狠手辣,除了她的外祖母云涯,云归从未对任何人心慈手软过。在云归那种人眼中,若要让供他驱使之人心甘情愿,从来不是施予恩惠而是将他们的命握在手里。谢瑶华方抬起一只脚,另一只脚被两个婢女死死抱住。“夫人,您不能走。”“您若是离开了,我们便会性命不保,求您了……”两婢女话未说完便被从窗户跃入的男子击晕。男子来到谢瑶华面前,拱手道,“公子命属下来接姑娘出去。”谢瑶华先前便察觉窗外有人,虽不知是敌是友,但眼下为了脱身,她姑且冒险一试,若是在外面对婢女动手,势必会让周围的守卫察觉,是以故意站起身引门外婢女进屋。从男子对她的称呼来看,并非谢重华派来的,莫不是姜弈的人?谢瑶华并不着急离开,道,“谁派你来的?”男子恭声应道,“属下名为楚一,来自楚家。”闻言,谢瑶华微微一愣,随即了然。“你听命于子言。”消声觅迹许多年的楚家,玉子言的母族,终于露面了。想来这人是玉子言的外祖父派来保护玉子言的,却被玉子言派来救她。谢瑶华未再多问,随楚一从窗口出去。楚一带着谢瑶华方跃上墙头,后方便飞来冷箭,带着谢瑶华,楚一无法放开手脚应付,出于下风,两人很快便云归的手下围住了。两人站在墙头,墙里墙外皆有十数人。谢瑶华叹气,“你家公子多半是瞧你不顺眼,只派你一人前来,其实是让你来送死的。”“……公子很担心您。”楚一还是很忠心地维护了自家公子。虽然也觉得自家公子似乎真的有些瞧他不顺眼,但也不至于故意让他来送死。而且以自家公子对这位谢姑娘的重视,岂会贸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