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景言都可以做到,陈以琛怎么可以认输,他答应过周景言,他会拍好这部电影,他亦是要让周景言知道,陈以琛不会被他甩在后面。
在陈以琛的身体里存在着光与影的两面,可惜,旁人想要的只有他的温柔而已,所以,他努力地克制、压抑、甚至是伪装自己,他只能用演戏来发泄那个不被人认可的一面,却没想到在他最爱的人眼里,这种自卑和脆弱竟是可怕而虚伪。
如今,陈以琛相信周景言确实和沈念不同,因为这世上恐怕找不到另一个像周景言这么执着的人,不管是对梦想还是对爱情,他勇敢得令人敬佩。
长久的沉默以后,陈以琛始终没有作声,突然,他起身走向茶几,拿起了那本早就被翻烂的剧本,对周景言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演戏。”
陈以琛不由得轻笑,继续说道:“或者你站着不动就好,陪我练习上次没拍完的那场戏吧。”
周景言点头,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等我先刷个牙,然后叫楼下餐厅送点东西上来,我都饿得想骂人了。”
这就是周景言,永远都这么直白而简单,他要的东西从来就不多,从前是电影和周慎年的肯定,现在只是多了陈以琛的爱而已。
本贴得到鲜花:3|评分人:苏云荒
№510☆☆☆小混蛋于2013-06-2423:28留言☆☆☆
|回复|返回顶部
昏暗的牢房里,一个高大精壮的男人被吊起来行刑,他的身上早就鲜血淋漓,奈何始终没有吭过一声。
长镜头缓缓推向他的脸孔,最后,给了他几秒钟的特写,把他脸上强忍着痛的坚毅表情收入镜头。
这时,牢房的大门被人推来,从外面走来一个一身军装的男人,表情凝重而冷漠,步伐极慢,踱步走向中央。他的视线飞快扫过前方一眼,然后,很快转移到下属身上,声音低沉而冷漠,问道:“他说了吗?”
对方恭敬地答道:“没有。”
他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抬头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这个曾经是他军校同学,后来又是官场同僚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他手里的阶下囚。
摄影机正对他的侧脸,特写着他脸上狠辣的表情,以及眼神中止不住的冷意。他没有再多的一句话,朝下属挥了挥手,对方立刻会意地喊道:“继续用刑!”
休息几分钟以后,这场戏继续开始拍摄,忽然,逼真的血浆喷在陈以琛的脸上。摄影机立刻给了他一个特写,镜头里的他瞳孔顿时放大,脸部肌肉带着微微地抽搐,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眼睛定定地看着对面那个半死不活的身体,神情中却仿佛失去了神采一样,空洞而又充满了震撼。
摄影机慢慢移动,缓缓往后拉远,与此同时,陈以琛的胸口微微起伏,周身间散发出一种戾气,阴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住前方,他忽然抬起手,粗暴地擦过脸颊,把沾着血的手背靠近鼻息,神态像是抽大烟一样,用力地闻了一大口,脸部肌肉微微颤抖。
陈以琛念台词的语气阴郁而神经质,他喋喋不休地骂了一长串,却像是唱独角戏,惊不起对方的任何反应。
突然,他克制着急促的呼吸,顿时沉默不语,镜头斜斜地拍向他的眼睛,慢慢下移至嘴唇,最后才给了整张脸的特写。
短暂的沉默,摄影机不断地拉远,直到把整个场景纳入镜头,陈以琛的表情终于冷静下来,带着一股刻骨的冷意,朝旁边的人伸出手。对方会意地递上手帕,而他轻轻擦过手背,把沾了血的白布丢在了地上。
随后,他步伐沉重地走到桌边,随手拿起纸和笔,却许久没有动静。他把钢笔握得很紧,仿佛随时都会被捏碎,手腕微微颤抖,表情紧绷而克制。他抬起头,正对镜头扫视一眼,用力地在纸上写上处死刑的时间和地点。
最后,他把钢笔收好,大跨步地往外走去,给镜头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整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牢房外面,从下属推门出来起,紧跟着是陈以琛从牢房走出来。他的脸孔正对摄影机,镜头在他脸上不断拉近,紧绷的表情克制而又沉默,眼睛里布满血丝,微微泛着湿润,眨眼的同时甚至有些抽搐。忽然,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低下头,再抬头时,视线仍然凝视着镜头,一边往摄影机的方向走去,一边单手插进裤袋,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带着一股狠辣的杀意,冷得令人心颤。
三组镜头都是一条就过,齐安君率先站起身,一边拍手一边喊卡。副导演大喊着收工,吩咐工作人员准备收拾东西。其他演员纷纷散开,只有陈以琛仍然站在原地。
此时,摄影组已经撤走设备,陈以琛所站的地方顿时陷入黑暗,他背靠着墙壁,迷茫地低着头,单手捂住脸,像是失神一样。
与此同时,周景言快步走向他,却在三步之外停住了。他没有忘记拍摄时的情景,站在摄影机后面的他比谁都清楚这种震撼,然而,他丝毫没有觉得害怕,甚至感到兴奋地难以自已,恨不得立刻冲向对方。
陈以琛缓缓抬起头,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中,眉头紧蹙,神情脆弱而又疲倦。不知为何,周景言忽然笑了,步伐轻快地走向他,说道:“晚上的杀青酒,你记得坐我旁边,我估计来找我喝的人不少,你帮我挡几杯。”
周景言拍了拍陈以琛的肩膀,又说道:“早上我让助理把你房里的东西整理好了,现在箱子都在我的车上,待会儿我让他们把我先把车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