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况厚笙?”仲筱米当然忘不了这个名字。这个男人曾在她的人生中扮演过还算重要的角色。她重复了一遍只是为了确认没有听错。
苗思鹊却依然自顾自地说道:“米儿宝贝。你当初为了祁矅而对他置之不理,现在反正祁矅也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看你就跟了况厚笙得了!哦对了,你应该没有再跟纪儒眉联系吧?上次安排你们相亲我可真是被逼的。虽然他是不错啦,不过我觉得还是况厚笙适合你,年龄啊家世啊财力啊……所以啊,你放心吧,你的终身幸福就包在我身上了,刚才见面的时候他还偷偷问我要了你的手机,我已经给他了。以后你们俩啊……嘿嘿嘿……”
听着苗思鹊瘆人的奸笑,仲筱米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n次,然后压抑着沉闷的声音说:“我说,苗思鹊,你是在勾引我出轨么?”
“出轨?拜托,你不是和祁矅分手了么?你跟况厚笙在一起怎么算是出轨啊?”
听着死党不明就里的提问,仲筱米欲哭无泪地说:“我,结婚了。”丑媳妇呢,早晚是要见公婆的。而她结婚这件事呢,也是早晚要公告天下的。
“啊————————————?”一声绵长的尖叫响彻了某建筑公司空旷的走廊,经受不住打击的苗思鹊,凌乱了。
傍晚时分,苗思鹊携夫君纪宣气势汹汹地赶到纪儒眉家。而此时,仲筱米正头戴碎花小方巾、身穿深灰色桶状棉质大连衣裙,进行她这一天的第十一项家务工作——吸尘。
当纪宣夫妇双双在客厅沙发落座之时,纪儒眉也在侧边的沙发坐下,还轻声对仲筱米说:“老婆,别干活儿了,快过来坐下。”仲筱米放下吸尘器,嘟着嘴走过去,他一把就将她拉到自己身侧,右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
仲筱米扭动了几下,还白了纪儒眉一眼,却发现他双眸含笑,似乎很享受这种姿势。
“喂,仲筱米,你把话说清楚!我对你到底算什么啊?结婚这么大的事从头到尾都没听你跟我知会一声!”心直口快的苗思鹊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终于爆发了。
“老婆,老婆,你先别生气。”一直走居家好男人路线的纪宣马上紧握着思鹊的双手,一边不住地抚摸一边安慰道。
仲筱米瘪着嘴,叹气说:“这两天过的乱糟糟的。我自己都搞不清状况呢。再说,这又不算是什么喜讯……”此时,她感受到两道极其阴冷的目光从身边射来,她咽下口水,声音更低了,“呃,我的意思是说啦,我前两天发烧感冒,本来打算今天告诉你的……”
“今天?今天?仲筱米,我结婚的事可是提前三个月告诉你的!”苗思鹊继续发飙。
三个月?仲筱米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无奈地想,貌似三个月前她根本就不认识纪儒眉啊,她又要内牛了。
“思鹊,我和筱米的事当然是应该第一个通知你的,毕竟你是我们俩的介绍人。按照礼节来说,我们还应该请你吃猪头呢。只是,我们这两天刚刚开始新婚生活,还有许多需要忙的事,所以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纪儒眉淡然一笑,搂着仲筱米的手更紧了,还将她的身子用力拉得和自己更贴近,以便显得亲密无间。无奈仲筱米并不太配合,总是扭来扭去的企图逃脱他的束缚。
“少来这套。”苗思鹊冷笑一声,狠狠地瞪了纪儒眉一眼,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仲筱米一眼。心想这个笨丫头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这只大灰狼给一举擒获了呢?
一边的纪宣显然是担心自己最亲爱的老婆大人气大伤身,于是紧握着思鹊的双手,皱眉道:“思鹊,思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诶?”余下三人均不解地望向纪宣。
“我……我怎么了?”苗思鹊着实搞不懂丈夫在搞什么飞机。
“你太自私了。你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随便就生气,你让我怎么办啊怎么办?”纪宣堂堂七尺男儿,虽说瘦弱了些,还是不缺乏男子气的。但这句肉麻到所有人前天晚上的饭都吐出来的话一出口之后,他的男儿形象也就这么破败了。
苗思鹊撅起樱桃小嘴,毫不顾忌旁人眼光地啄了老公的嘴唇一口,投进了老公的怀抱,撒娇地说:“人家不是跟你生气嘛……”
“那也不行啊。你生气,我也生气。你痛,我更痛啊……”
“讨厌啦,人家好爱好爱好爱你哦……”
“思鹊,你明明知道的,我也好爱好爱好爱你啊……”
仲筱米一直知道,眼前这对从大学时期就腻歪在一起的情侣是以肉麻著称的,当年他们俩一进食堂那得酸倒多少校友们的牙牙啊?现在呢,他俩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在她和纪儒眉的新婚小窝里卿卿我我。她用明媚而忧伤的目光望着这对小夫妻,心里的感觉却说不出来是甜是酸。都是夫妻,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一个是被宝贝在心窝窝里的小娇妻,一个是被指使地到处干活儿的免费劳力。
望着仲筱米秀眉紧皱的沉思模样,纪儒眉双眸一眯,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紧,仿佛只是轻轻一带,就将她扯入了宽阔的胸膛。她的小脸撞上他结实的下颚,樱唇滑过他的脖颈,脸颊又红透了,仰着头怒道:“你干嘛?”
“老婆,我们也亲亲。”他的声音很柔和,目光更加柔和,但那柔和中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强制味道。说着,他已经在她的唇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浅浅的吻。仲筱米只有瞪着他和小脸继续保持火烫热度的份,这男人无论是吻她还是抱她都显得那么霸道。
纪宣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成了五颜六色。这还是他从小一直崇拜的那位品学兼优、性格古怪且不苟言笑的堂兄么?苗思鹊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抖了一地,她从不知道她和纪宣的种种互动行为有多么肉麻,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经常威逼利诱她做一些出卖朋友的事的男人,很肉麻很强大。
“老哥,嫂子,既然你们结婚了,这也是大喜事啊。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们夫妻做东,咱们一起去万海楼吃一顿吧?算是我俩给你们贺喜?”纪宣强忍着满头的冷汗提议着,而此时他说话的声音也以变得无比正经和正常,跟刚才抱着老婆一起娇嗔的那个家伙判若两人。
仲筱米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希望之光。下馆子啊!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如果和纪宣夫妇出去吃饭的话,这顿她就不用做了。虽然掌管大小家务只有两天时间而已,她却已经厌倦做饭了,可纪儒眉对她的蛋炒饭和饭炒蛋好像还是吃的津津有味,他可真怀疑这大叔的味蕾是不是麻痹了。
纪儒眉却摇头说:“纪宣,下次吧。”
诶?仲筱米的希望落空了,难不成晚饭还是要她做?哦买噶,这无尽的、地狱般的婚姻生活啊。
“我们晚上已经有约了。”纪儒眉浅笑道。
“有约?”仲筱米闷声问道:“你要出去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