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反悔?”他眉梢一挑,问道。
她摇头,用力地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凝视着她脆弱的模样,声音仿佛从远空传来,他说:“仲筱米,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好,都不重要。我答应给你一个家,就可以做到。”
他说的话……还真动听啊……仿佛受了催眠一样,仲筱米的目光变得钝涩,只能任由他牵着她的手进了民政局,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两人的身份证、户口本交给工作人员,又傻傻地望着他去复印证件。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她看到了纪儒眉俊朗的左半边脸和伤痕累累的右半边脸,又看了看目光呆滞静如石像的仲筱米,心中激痛。多好一个成熟、帅气、淡雅的男人啊,就被这么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变态给逼迫来结婚了。顿时,同情心和正义感弥漫了工作人员的双眼,待到纪儒眉将复印好的证件和九块钱交给她的时候,她急迫地问道:“你真的是自愿来登记的?我们国家讲究婚姻自由!你一定要行驶自己的权利啊!”
“我知道。”纪儒眉浅笑,随即握起仲筱米的一只小手,“不过,我们确实是自愿的。”
工作人员连连叹气,将两个已经加盖了钢印的小本子递给了他们。
望着纪儒眉交给她的那个枣红色的小本子,一个念头突然窜到了她的大脑里:他们……真的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气转暖了,但素偶却有点感冒了,囧啊囧……我这小身板儿啊==~内牛。
【绕指柔1】
新婚第一日,当仲筱米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颤悠悠地将结婚证书递给老爸看的时候,一向冷静淡然的米爸眼中寒光乍现,脑门青筋暴露。对于年过五旬的老人家来说,这纸婚书还真是个大shock啊……
坐在筱米身边的纪儒眉因为没来得及回家,只能到停在楼下的车里换了一件新衬衫。从民政局回来的路上,他在筱米的陪同下去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右脸贴上了医用胶布,上身和胳膊等处都缠上了绷带。一副光荣负伤架势的他面对着米爸预料之中的愤怒,只是紧握着筱米的手,微笑不语。
此时米妈端了两大碗姜汤送了过来,眼角带笑地对纪儒眉说:“小纪,你快喝一点。班蘅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把那几个坏人打跑了,筱米这次百分百要挨打了。”米妈早就不称呼纪儒眉“纪医生”,而是亲切地叫他“小纪”。
“谢谢。”姜汤虽然烫口,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啜饮了一小口。丈母娘端来的汤哪有不喝之理?
“仲筱米,按照政府政务公开的程序,你这是在给我递告知书么?”做了多年的新闻工作,现任x市电视台新闻部主任的米爸一脸严肃地问道。
“呃……老爸,我知道这个事情仓促了些。”仲筱米憋着嘴,低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解释自己一时昏头昏脑的决定了。
米妈却坐到了丈夫的身边,一脸慈爱的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神出了问题,仲筱米总觉得米妈看纪儒眉的时候笑得特别欢快。米妈拽了丈夫一下,低声说:“老仲,不是说好了么?孩子的婚姻大事让她自己做主就好了。”
米爸压抑着怒气,也尽量压低声音:“那是以前。而且这丫头从小到大就只有祁矅这么一个男朋友。我一直以为,她再怎么做主也只是跟祁矅而已。”
“祁矅不早就是过去时了么?还提那个混小子干嘛?老仲,过来一下。”米妈起了身,摆手示意丈夫回房。于是,一段短暂却条理清晰的关于女儿婚事的分析报告开始了。在x市妇联担任了多年干部的米妈开始做老公的思想工作了。
然而,夫妻俩的意见却针锋相对。米爸认为,纪儒眉和仲筱米认识时间太短,两人对彼此都没有足够的了解,在这种熟悉程度上建立起来的婚姻等同儿戏。其次,纪儒眉比筱米大整整十一岁,这样的年龄差距不仅会造成两人对事物的认知角度上的差异,还会在很多事情上产生沟壑。更重要的是,纪儒眉这样历尽沧桑的男人选择和筱米在一起,很可能只是因为她的年轻漂亮,简单单纯,等到筱米年纪渐渐大了,他肯定会厌倦。再其次,纪儒眉毕竟是医生,而且曾经诊疗过筱米,医生和病人结婚,感觉总有些不妥。最后,筱米自从祁矅出轨事件之后情绪就一直不稳定,这一天去领结婚证书很可能也是被救之后头脑发热作出的举动,将来说不定会为此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