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妈听了老公的话之后只是摇头微笑,然后把自己的观点亮了出来。首先,虽然两人的熟悉程度欠佳,但感情和默契都是可以培养的,就好像某著名老牌影片《李双双》一样。第二,仲筱米太不成熟,所以需要一个成熟的男人。不错,筱米的样貌身材是不错,但纪儒眉看上去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第三,正因为纪儒眉是医生,让筱米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们两父母才该觉得安心。这孩子这段日子受到的打击太多,需要被爱,需要被照顾,况且纪儒眉看上去就是个很懂得照顾人的人。最后,不管是不是头脑发热,结婚证书已经领下来了,总不能让孩子再去离婚吧?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花样年华的女儿瞬间就变成一个有婚史的离异女子?
不管米妈前面说了什么,最后一个理由彻底把米爸给击败了。米已成炊,大局已定……只是米爸怎么也想不通,虽说筱米从小不算是个特别乖巧温顺的孩子,但也不是被宠坏的胡作非为的性格,怎么就在结婚这个事情上表现的那么草率呢?不行,这个女婿他一定要考验考验,绝对要好好考验!
当米爸再次坐到女儿和女婿对面的时候,态度稍稍有些缓和,他说:“好吧,刚才你妈跟我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既然你自己已经做了决定,我们也不想非要阻止你们在一起。不过,我们现在来谈一些现实一点的问题。你们今天登记了,也就是说,你们的未来已经打算好了,是么?”
被老爸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问,仲筱米手足无措地挠头,又转向纪儒眉,发现他的神色格外平静。他说:“伯父,请允许我现在还这么称呼您。因为我知道,您现在还没有完全承认我,所以等您愿意接受我喊您‘爸爸’的时候,我就会那么称呼您。至于您提出的问题,我想,既然我们选择今天登记,我们就早已打算好未来的事情了。”
“哦?那你说说看。”米爸微眯起双眸,作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首先,从今天开始,筱米就会和我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说,她要搬到我家里去。当然,我知道你们二老可能一时接受不了女儿的突然离开,你们也可以留筱米在家多住些日子。但是我想,她早晚还是要面对婚姻生活的,我和筱米需要更多相互了解的机会,也需要彼此磨合。更重要的是,搬去和我一起住就可以避免她前男友和他女朋友的骚扰。”
“这点我不同意。”米爸强势地反驳道,“你们还没有办婚礼就住在一起,这样怎么行?”
“你个老封建。”米妈毫不留情地用胳膊肘捅了丈夫一把说:“你没看对门把人家肚子弄大了都还连证儿都没领么?咱们家筱米怎么说也有国家承认的法律文书呢,咱们筱米可是合法结婚的。怎么不能住在一起啊?”
米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又对纪儒眉说:“那你继续说,你们的其他打算呢?你是医生,有稳定的工作。可筱米现在是无业人员,你打算养她一辈子?”
“当然可以。”纪儒眉回答地很干脆,干脆到让仲筱米的心为之一动。他,要养她一辈子呢?他知不知道这个类似承诺的回答意味着什么?还是说,他不过是为了过她父母这一关而随口说说的。
米爸摇头说:“你现在是这么想的,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当然,如果筱米觉得在家里呆得烦了,我也鼓励她出去找工作。我尊重她的意见。”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谈话中,米爸表面上虽然连连摇头,心里却对纪儒眉有了一番新的评价。因为纪儒眉的言谈张弛有度、条理清晰,还十分合情合理。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嫁女儿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女子自己擅作决定嫁出去是残酷加郁闷的事情;而连女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都还没弄清楚那就是残酷加郁闷加让人抓狂的事情了。
然而,通过这段深谈,阅人无数的米爸渐渐觉得,也许把女儿交给这个男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囧,我还真感冒了==!
好了,我觉得,你们也猜出来了,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的婚姻生活就要来了~~~~~~
【绕指柔2】
“老爸老妈……我饿了。”天色已近黄昏,见老爸和纪儒眉还在认真地探讨着她的婚姻生活,她就像个局外人似的插不上嘴。她唯一说的这句话,还只是为了阐述一下生理需要而已。
出乎仲筱米预料的是,没人理她。米爸还在和纪儒眉谈话。米妈已经不见踪影了。
“老爸老妈我饿了!”仲筱米拉高了音调。
米妈从她的卧室走出来,拖了个行李箱说:“女儿啊,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跟小纪走吧。”
“哈?”仲筱米咽了口口水,对老妈的行为理解不能。
“需要这么急么?”米爸幽幽地问道。
米妈却将行李箱摆到女儿面前,义正词严地说:“女儿啊,嫁人了就不该赖在爸妈家里啃老了。再说了,你难道愿意每天和对门那个小混蛋还有他的大肚子媳妇抬头不见低头见么?既然你们登记了,就是夫妻了,去你老公家住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说着,米妈的嘴凑近筱米的耳朵说:“祁矅这小混蛋我绝对饶不了他,今儿的事儿也不会轻易算了的。既然我女婿都被打伤了,我肯定要找他们算账的。宝贝女儿,你放心吧。”
放心?仲筱米现在极为不放心,她忧心忡忡地问:“老妈,你打算干嘛啊?那个沙霓是过分了点,但祁矅的爸妈可都是咱们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别因为这事儿和他们闹掰了啊,以后怎么处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仲筱米觉得自己周身金光普照,她怎么忽然圣母了?
“你别操心了。走了走了,快拎着箱子走人。”说着,米妈已经开始把女儿往门外推了。
纪儒眉连忙起身,拖起拉杆箱,有礼貌地岳父母说:“二老,我们先走了。至于正式举办婚礼的日期,就由你们二老来定吧。”
米妈笑眯眯地继续催促着他们离开,米爸的眼神里却还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让这对病怏怏的小两口离开了。
刚一出家门,仲筱米就感到一阵冷风吹来,好悲凉啊好悲凉,当年壮士一去兮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情啊?无奈人家壮士都不复还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上了纪儒眉的车,他发动引擎,她呆呆地看着他,总觉得一切都不太现实。他上午出现在她家,说他是废铁君,要她愿赌服输,他为她打了一架弄得浑身是伤,然后她竟然同意了和他结婚!早晨的时候,她还是个优雅的单身女子,现在她已经是人妻了!难不成……这就是所谓命运?这命运可真戏剧性。
车子出了小区,他放了一张喜多郎的音乐cd来听,沉默地开车。她无心看车外的风景,只觉得自己的命途很多舛,自己的未来很飘摇。她怎么觉得自己就跟浮萍一样?这形容还真有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