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纲吉差不多心平气和下来了,才继续向他解释眼下的情况。“总之,前几天才被迫去和一帮黑道的人干架——唔,虽然我没出什么力,但还是够胆战心惊的啊——今天又被拉去山上,进行野外练习,结果出了这事。而现在,住院了都还不能让人安生……”“又发生了什么?”“第一个——呃,请让我称呼他为金毛君——居然当着其他病人的面把枪塞给我耶?然后我被护士长赶出了病房,土下座……”沉默了好一会儿,聊天框里才再次弹出消息:“恕我问一句,你认识的到底是什么人?”纲吉心情复杂:“意大利人。”“……懂了。”“好,那我继续说了。”“嗯。”“然后是新认识的女孩子们啦,却不明所以地打扮成阴阳师的样子来探病……于是我又被赶出去了。”“spy吗?那还挺可爱的。你得体谅我们国家的女孩子们的业余兴趣。”“嗯,也许吧,”虽然纲吉觉得实际情况并不是乙先生所想的那样,“然后——一个自称从十年后来的蛇精病、啊不对,应该是奶牛精病,搬来了一个迷你镀金马桶!”“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至少可以转手卖出去赚点零花钱吧?”乙先生很有绅士风度地安慰她。“好吧,然后银毛君满身血地一头撞进来,捧着一束浸染鲜血的白玫瑰……”“这到底是什么人……”“呃,意大利混血儿。”“还是意大利?好吧,我明白了。”“诶?这就不奇怪了吗!”“他还好吧?”“唔……我感觉不太好,好像是一路过来被车子撞了好几次,所以我让朋友帮手把他送去治疗了。”“哦,那应该没事了。”“重点不是这个!”“嗯?”“重点是——一群人长得太帅了啦!年轻的护士都被吸引过来了!然后,我就又被护士长赶出去了!”……“节哀顺变。”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现在还好吗?还在医院里?”“是的,”纲吉悲伤地回复道,“在一个护士长所说的‘愿意和我一个房间’的‘好心人’的病房里。顺带一提,被死尸包围的感觉不太好。”“太平间?”“不是。是一个认识的学长,他嫌其他人太吵就把他们咬杀了,而现在我也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嗯?”“他现在睡下了,但是之前还威胁说,只要是花瓣落下的声音都能把他吵醒!简直逗人呢!……我才不信的说。”“花瓣落下?”乙先生停顿了一会儿,大概在那边琢磨了一下花瓣落下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后,才继续问,“那么,你现在没事吗?”“嗯,没事啊,我把帘子拉上,就一直在和你聊天啊。”纲吉若无其事地打字,“哦,还在吃一个运动系少年送来的豪华寿司盘……唔唔超治愈超好吃的说。”“真的没事……吗?”“完全没事哦。”纲吉停下来,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了那片白色的帘布上,神情深沉。“所以我想跟你说的是——这些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不过,不是我说——这样没关系吗?你是女孩子吧,病房里就只有你们两个……没问题吗?”“啊、啊啊!”……万万没想到,纲吉最后还能够安全出院。可怕的云雀委员长终究是宽宏大量地放过了她,只是狠狠地警告她不准再带奇怪的奶牛和会爆炸的茶叶蛋……啊不,筒子小孩出现在他身边的可视范围内。对此,纲吉只能说,谁让你长那么好看,连五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啊啊云雀学长对不起!其实我什么都没说!”“……”黑发少年只是把银色金属物架在她脖颈旁,随后就没了动静,就这样看着她,神情难辨。“……”好吧,纲吉觉得,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肯定是他突然决定要在这个时候思考一下人生……吧。“最后说一句。”那一日,乙先生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这样的:“你还是尽量找靠谱点的朋友吧——比如,德国的?”“啊,那简直是轴心国的良心!”xxx事实证明,里包恩带来的人实在很不靠谱,也很不省心。上次去了野外训练发生了安翠欧——就是那只海绵龟——暴走意外,而这一次又来到了深山野林里,美名其曰丛林探险。说真的,大冬天的来深山里探险,简直——“呜,好冷啦!”终于走出了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是跨连在山谷之上的木桥。狱寺裹紧了围巾,还是忍不住抱怨,“为什么在这种季节里来深山里头啊?快冻死了好吗……”“嘛,别这么说,我们也很难得看到这种景色啊,”山本一向乐观。“对吧,”迪诺兴致勃勃地走在前头,“这里可是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秘境哦。”纲吉听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地图,只想把它甩他脸上去。“秘境个头啦!你以为我们在开拓副本的隐藏地图吗!”天哪,如果这是组队副本的话,她一定是遇上了百年难遇的一群猪队友。“好了,现在我们只要走过木桥到山的另一边去就行了。”“这个桥……呃,没问题吗?”“没有吧,”山本回答得很没底气,“我看它还挺结实的?”“是吗?那就走吧……”纲吉嘀咕着,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先说清楚,她并不是很怕了,只是有一点恐高,有一点……万万没想到,有人的恐高比她还要厉害,手忙脚乱之下就犯了错。“啊,安翠欧!”纲吉忽然听到身旁传来迪诺的一声惊呼,脚步一顿。回头一看,他冲到桥边,掏出长鞭就是一挥。可能是为了把无意间落下的安翠欧捉住救上来吧,但他明显忘了今天他的部下不在场的无情现实——咔擦!“呜啊喂!居然把绳索弄断了!”狱寺的脸色唰地白了:“十代目小心!”可是,他们不都还在桥上吗?再小心又有什么用呢。接着,他们齐刷刷地栽入山谷深处。“呜哇啊——”……“啊,好痛!”“居然还活着?”“十代目!没事吧!”“嗯,我还好啦。”“是树枝救了我们啊,”山本庆幸地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刚才手滑了,”迪诺抱着找回来的安翠欧连连道歉。“你这混蛋!是手滑可以解释过去的吗?”狱寺气得想要揍人,被山本拦下劝慰——“冷静一点嘛,反正大家都安全了不是吗?”“嗯?现在说安全,还太早了哦,”里包恩绕过树干,抬头望天,语气幽幽,“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呢。”“啊,被你这么一说……”纲吉下意识地抬起头,向四周望去,然后表情放空了,“这里是哪里啊?”没有人认识路,装食物的包丢了,手机没有信号,而迪诺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也被他摔坏了。面对这一困境,纲吉感到有点绝望。“嗯,如果在这里露营,晚上也会冷得够呛呢,”山本难得严肃起来,冷静地分析形势。“在这里露营?”“说不定还会有熊出没,”里包恩也跟着说,“简直就像是一场生存游戏呢。”纲吉一扭头,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清凉的野外装,头上戴着小象装饰,手里还拿着斧头和肉骨头。“你不冷吗?这种时候还记着s未免也太敬业了吧!”“嗯,说起生存游戏——”狱寺托腮,细细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