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纲吉才发现,xanx已经放下了手——一个突然砸入土中的铁锹打断了他的攻击意图。而与此同时,出现在另一边高处的,是她的父亲沢田家光,以及巴吉尔在内的几名部下。当纲吉意识到这件事时,他们已经结束了一次简短的交流,巴吉尔正把来自九代目的敕令送到她手中。“死气炎?”她试图说服自己暂时把“怎么给自己也弄一个毛茸茸的尾巴”的问题抛开,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份看起来很重要实际上也很重要的敕令上,但很快失败了——它是全意大利语的,她完全看不懂。还好,家光当然知道他们这些孩子看不懂,便用日语尽可能简单地翻译了一遍。不过这么说来,不免有些奇怪了,为什么那些瓦利亚一个两个都是满口流利且标准的日语呢?——不,先别说他们,像里包恩、巴吉尔这些从意大利来的家伙都很擅长日语。开通多门语言技能的家伙……啊,真是羡慕。还是说,因为这里是日本,所以可以使用主场优势?但是观众是王耀家的吧?——这样乱来真的没关系吗?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纲吉总算头脑清醒了,不由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重复着警告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刻不要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能做这么没眼色、不识时务的蠢事。就算自己脑子有病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暴露给敌人看吧。……总之,集中精神,留意眼前发生的事吧。——咦咿咿什么时候有奇怪的女人冒出来了?!xxx在一句“那么,明晚十一点在并盛中集合,再会”的宣告以及几乎一整晚的浑浑噩噩之后,第二天的早晨到来了。“一定是噩梦,”纲吉说。她确实做了很可怕的噩梦,而且仔细回忆一下,居然还可以和之前做过的联系上。继上次的魔法师点燃火锅之后,一群人(当然不包括她)在篝火旁争执起来,然后干脆刀枪上阵、直接干架了。纲吉孤孤单单地坐在旁边,小心地控制着火候,等到火锅底煮的差不多的时候,那场莫名其妙的打架也落下了帷幕——毕竟,梦总是毫无逻辑的嘛。紧接着,模糊的人影纷纷从迷宫深处走出来。回到歇脚点的时候,这些看不清面目的家伙们手里都拿着各种各样的食材,上到天上会飞的有翅膀的鸟人——等等?!——下到海里会游泳的鲨鱼——日本再这样下去会被动物保护协会干掉的吧?!——中间还有各种本该在森林草原乱跑的凶猛肉食动物……身形看上去是女孩子的人影走到纲吉身边,把怀里捧着的一堆菠萝撒到锅里,没等纲吉表示感谢,就看到它们一个个弹起来在水面上跳起了踢踏舞。紧接着,一只挣扎的兔子被递到她面前,她刚想抬起头,就听到来人阴森森地开口,声音微微沙哑:喂,这是手信……真是一场乱七八糟的梦啊。……于是,纲吉又被惊醒了,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哦,你醒啦,”里包恩拉出了裱过的敕令,摆放在书桌正中央,“今天起得很早嘛,我还以为你又会睡到很晚呢。”“……怎么可能嘛!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恐怖的家伙耶!”纲吉眼睛一闭,把被子一卷,重新滚进被窝里瑟瑟发抖,“看眼神就知道我们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啊!为什么非要把我拉进这种奇怪的争夺战中啊?!”渐渐回忆起昨晚听到的话,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盛开的彼岸花在风中微微摇曳,就像在冲自己招手……打断了这种幻觉的,是里包恩冷静而严肃的声音。“我也觉得很奇怪,以我所熟悉的九代目的性格来看,他不会是做出这种决定的人,弄出这么疯狂的决斗……怎么想都很可疑。”“哦,是吗?”纲吉翻了个身,以世界旋转九十度的视角看着他,眨眨眼睛,似乎并不太相信他的话,然后用古怪的语气答道,“那确实很可疑。嗯,说不准他是假的呢——冒牌货啊,被掉包啊什么的,谁说的准呢?”然后她又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了。里包恩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居然附和了:“你说得似乎有道理。”“诶,是吗——”她拖长了声音,但并没有多想,只是随口说道,“确实,以各种电影小说的经验来看,是很有可能的吧?也许他被夺魂咒控制了,也许被外星人洗脑了,又或者,被同卵双胞胎调换了……甚至是双重人格?啊,总之,黑手党就是一个充满了各种阴谋诡计的世界吧?”“……”里包恩有好一会儿没有答话。纲吉以为他又看不过去自己了,然而,等她坐起身来,重新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还有一点,我在怀疑,”他慢慢地开口,“就是昨天九代目的敕令上所说的‘一直以来,我认为家光的儿子是合适的继承人’。关于在日本的继承候补人的信息一直是严格保密的,没有多少人知道实情,所以他在敕令中这么说,也可以理解,但后来再想想,却觉得有些可疑,特别是在这种形势下,九代目不可能这么做……”“嗯?”纲吉歪头。里包恩没说话,再次陷入沉思。“哦,‘也许是因为死期将至的缘故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纲吉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头发,“事实上,年纪大了的人,又‘死期将至’,‘越来越冷静’怎么可能呢?——抱歉,也许这样很不礼貌——但是,一般来说都是脑子越来越糊涂的吧。”在背后说长者的坏话当然很不好,可是,居然让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和暗杀部队的人“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怎么想都是——失礼了,但在这种严重干扰到她的正常生活、以及威胁生命安全的特殊情况下,她真的很想说——脑子有病。“还有,”越想越觉得不合理,纲吉忍不住按住太阳穴,感到头疼而费解,“既然xanx是他的儿子,那为什么之前不让他当首领候选人?既然有这么适合的首领候补,干嘛还要让里包恩你来日本找——找我……”话说到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里包恩也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等等?“……欸?”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纲吉立马挣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几乎是扑到了里包恩面前,语气急切:“里包恩,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之前跟我说过,有血统的、能够成为继承人的……不是只有我了吗?”“……”“那xanx和他的瓦利亚是怎么回事?”“……”面对她几乎是咄咄逼人的追问,家庭教师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许久,才开口回答:“这件事说来话长……”xxx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里包恩不愿说。因此,在三言两语把纲吉糊弄过去后,他干脆打发她到学校去。在途中,她遇到了山本和狱寺,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有精神,似乎并没有被昨天那群人吓到,影响了心情。在这种“大家在一起,一定会没事的”暗示下,纲吉也渐渐地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不再那么担心受怕了。“里包恩先生没有说雾之守护者是谁吗?”狱寺有些惊讶,随即皱起眉头,“到底在搞什么,那么重要的时候不在场……拜托了,一定要是个比蠢牛可靠的家伙啊。”“云雀也不在呢,”山本提醒他们,“他应该还不知道要和那些人比赛吧。”“肯定在接待室里睡觉吧,”狱寺不抱希望地答道,一脸不屑。纲吉这才想起云雀也收到指环的事,挠了挠脸颊:“呃,云雀学长的话,应该还在和迪诺先生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