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对由由说过吧?你的前任情人,因为他死了所以你才有情绪病他就是病因,你喝醉後一直吵著要由由根据你的形容,帮你画他的速写。我只是他的」
那两个字他连说都说不出口。
以拇指替他擦著泪痕的大手一顿,伸出其馀四指插进帽内,包著他的半边脸。
「哦,真气人,那笨蛋竟然让你知道了!我都忘了自己喝醉之後做了什麽蠢事,真想痛殴那个自己一顿!我叫由由画的肖象,在我清醒之後不会再看一眼也不能说因为他的死才让我有阴影,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一直还没找到你。」
「不要花言巧语。」
「既然你有这麽多秘密,那我拥有一个秘密也是被允许的吧」恋人把他的帽子慢慢拉下来,他没有阻止,田径场那边的白光淋湿了他们的半边脸,泪痕被光跟风吹凉,「我不想骗你,你跟他长得很像,但性格上像他跟不像他的部份几乎一样多你们在我面前哭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我想我当恋人还是合格的,不过果然还是很痛,他妈的快痛死我了。我一直不告诉你是怕你会胡思乱想,怕你会像现在这样。」
阿望把他因扯下帽子而乱翘的头发拉下来,逐根逐根。
彷佛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精雕细琢的洋娃娃,宠溺轻而易见。
他们沈默对立,似身处在孤立了时间流逝的空间里,连脸上的光块都没移动半分。
被白光淋湿半边身体的藩望连影子都如此好看。
竟觉再难以找到比这伤害他的男人更美丽的东西。
还是因为他是被爱的、被需要的,自然觉得救世主无可媲美?
他一直不说话,阿望则用能消磨一辈子的耐性把每根头发都整理贴服。
「这是报复吗?嗯?」低沈的鼻音能融化他一半心脏,阿望边专心一致地抚摸他的头边道,「让我在你面前罚站,不让我拥抱你,存心让我生生心痛而死吧?」
「我一直都喜欢吃甜的,咖哩都加蜜糖和苹果。」
「我知道,对不起。我爱死你的咖哩了,你煮,我净吃一锅给你看。」
「我不告诉你我为什麽改名、不告诉你一切是因为若你知道了一定会借我钱,我不要你的钱。」他不想阿望牺牲什麽去帮他,让关系不再纯粹、添加变数。
「是这样的吗?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你这麽为我著想就算了,对不起。」
一句又一句对不起像飘浮在空中的咒语般包围著他。
恋人看他的态度似乎软化,大手便从他的头上滑到颈後,使力想将他拥入怀。
他伸出一手抵在藩望的胸膛上,「藩望,我不能我真的不能再成为替身了」
为什麽他的生命在一次又一次地重覆?他唯一办不到也绝不能接受的就是
再度成为谁的代替品,重视的人看著的不是他。
「我也不要取代谁而被你爱著。自从蒋曦来了之後,你的眼睛一直跟著他打转别以为我毫无感觉,你们之前肯定发生过什麽。够了,都别再提了,让我们」
田径场的灯光突地熄灭。
两人四周一片漆黑,有那麽一瞬间,藩望好像整个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