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的事,叶宁竹第二日一早起来就主动抛却在了脑后。她不希望这些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也不希望与苏鸿煊之间产生隔阂。
因着下了雪的缘故,战事便就更不可测了。原先他们认为,梁军先锋遭受重创,必当蛰伏良久方才有所动静,可眼下不确定性就太高了。
苏鸿煊命人加固了城防,却很难舒展开眉头。
叶宁竹看着,不知该如何帮他。她思索良久后,提笔写了封信,随后去找了苏鸿煊。
苏鸿煊正和军中副将一同商讨着战况,她并没有闯进去,但等在外面时被路过的人瞧见,朝她问了声“好”。
他的声音传进营帐后,袁副将走出来将她请了进去。
叶宁竹朝帐中将士微微颔首后,苏鸿煊问:“何事?”
叶宁竹扫视过在场的众人,她原是想要来求助于苏鸿煊,替她寻一个可信之人送信回京,可如今若当着众人的面提及此事,她的身份便瞒不住了。
见着叶宁竹迟疑,苏鸿煊明了道:“私下说,先谈正事。”
他将话题从叶宁竹身上牵走,继续同副将们商讨军情。
“敌军驻扎在此,与幽州之间来往的路只有两条,东西方各一侧。”苏鸿煊道。
袁副将道:“他们已然在东侧山谷吃过一亏,是否只会选择西侧大路前行?”
“未必。”叶宁竹听着,忍不住插嘴道。
袁副将带着求知的眼神抬头看向她,问道:“何解?”
叶宁竹走上前,在敌军驻扎的位置上点了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思考,“我们会这么想,他们会不会也如此?”
如果敌军也有着和他们相同的想法,那么反倒东侧于他们而言,才是最安全的行驶路线。况且,如今下了雪,上山之路险阻,他们根本无法设伏。
“有理。”苏鸿煊道,“那便传令下去,严守两侧瞭望台,一旦发现动静立刻禀报!”
“是!”
商讨完战事,苏鸿煊遣散了众人,独独留下叶宁竹后问道:“找我何事?”
叶宁竹这才将写好的信拿出来说道:“我想以幽州现在的兵力,虽不知能撑多久,但到最后都需要求援。我写了信与皇兄,想让你替我寻一个可信之人。”
她的信不似苏鸿煊的奏章,只需要找人快马加鞭送入京城,她便有法子能让皇兄看见。
“好。”苏鸿煊果断应道,“入京以后,他该做什么?”
叶宁竹道:“京中有一桓月书院,纪太傅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他每隔十日便会入宫与皇兄论政。皇兄敬仰太傅,会派人亲自接太傅入宫,随性之外不会通过宫门查验。”
纪太傅的名声,苏鸿煊听过。他因不满朝中纠纷,告老离朝后在京中开了书院教书育人,但他总归是陛下的老师,就算是人不在朝中,也做不到对朝事全身而退。
苏鸿煊思索片刻,寻来了军中一位年纪适龄的小将,将方才叶宁竹的话原木原样地转述与他。
小将接了任务,立即收好了叶宁竹的信,火速置办好行囊后,快马加鞭离开了幽州。
……
没过几日,两侧的瞭望台纷纷传来消息,苏鸿煊下令全城戒备。
可这样大规模的戒备,引发不满的同时也会令百姓担忧受怕。城中大闹过一次,虽然被士兵们极力压制了,但逐渐靠近的敌方大军却使原本就压抑的氛围更加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