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要不是因为……你以为我乐意?”素云被人说起年龄,当场恼羞成怒,身形一晃从屋脊上站了起来,决心要给陆怀远这小屁孩一点颜色瞧瞧。陆怀远腰腹一用力,翻身而起,两个人在一息之间过了十几招,没分出胜负,只好暂时拉开,陆怀远道:“不跟你玩了,我找阿容去。”说完,他看着素云青白相间的脸色,饶有趣味地翻下了房顶。正巧落在刚出门的温容面前,吓得温容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陆怀远扶了温容一把:“没事吧?这是去哪儿?”温容道:“去找我爹,帮你办公凭。”陆怀远奇道:“你爹不是节度使么?节度使能办公凭?”“当然不能啦,我是让我爹放我出去,我去一趟府衙就能办。”“你不是被禁足了么?”温容轻哼一声:“我就去一趟府衙,来去不过半个时辰,又不到处乱跑,难不成他连这也不信?若是不信,就让他亲自送我去。”陆怀远眼前一亮:“我能去吗?”“可以是可以……可你去那里干嘛?”“捉妖啊,你不是想看捉妖吗?”温容当即精神一振,就抬脚往外走,他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说道:“你说的,在这儿等我,不准耍赖,我去去就回。”陆怀远哭笑不得:“我的信誉这么低的么?我是真要去府衙,放心吧容少爷,小的一定原地等你。”温容被陆怀远赶出了院子,又去找温长宁。温容其实不太抱希望,因为温长宁不经常在府中,他平常要视察军务,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昨天在家,今天多半不在。温府的侍卫是按军队的标准训的,都是令行禁止,撒娇卖萌没有用,整个温家只有温长宁和温夫人吃他这一套。谁曾想,他今天走这一趟还真的没落空,温长宁竟然在家,而且是在家接待客人。温容在门外看见何昭头上顶着老大一个包,瞬间明白了——这厮偷他爹茶具这件事情败露了,何继一大早就赶来给温长宁道歉。温长宁被何继绊了脚步,这才没有走。温容对何昭可怜巴巴视若无睹,嘴角带着可疑地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太可怜了。”何昭哭丧着脸:“阿容……”温容笑得更开心了,大度地宽慰道:“我知道,你这是负荆请罪来了。一回生二回熟,不碍事。”何昭弦然欲泣:“阿容,我……”温容摸了摸他的狗头:“别哭了,大不了我跟我爹说两句好话。我又不怪你,哭什么?”“你怎么老打断我,”何昭一把打开他的手,“柔荑没评上花魁。”温容:“……”柔荑就是何昭捧的那个,温容昨天晚上帮何昭撑场子花了几千万,也没见着人的那位醉仙楼的姑娘。温容顿觉肉痛,只觉得这醉仙楼东家比他想的还心黑,真心实意道:“你个败家子。”何继很快就从温长宁的书房里出来了,看见温容,又长吁短叹地道了歉,随后拎起何昭的耳朵,把他提溜回家了。温容后脚进了温长宁的书房,温长宁见了他,立刻警觉起来:“你不会又要出去吧?”温容被亲爹戳破了小心思,连忙吹捧道:“温大人简直神机妙算!”温长宁急了:“你想都别想!”温容道:“爹,我就去一趟府衙,要不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要不你亲自送我?”温长宁莫名其妙:“你去府衙做什么?”温容支支吾吾:“帮朋友办个那个……”温长宁心中疑窦丛生:“哪个朋友?——昨晚你说的那个会捉妖的朋友?办哪个?支支吾吾地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公凭吧?”温容乖觉地笑了一下。温长宁用两只蒲扇一样的手掐住了温容的脸,掐住几道明晃晃的红印子,咬着牙道:“好小子,有出息,敢跟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玩。”“爹!他救过我的命,”温容被掐得脸疼,眼泪都快下来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我结草衔环,无以为报啊!”救命之恩在上,温长宁无话可说。他虽然不愿意放温容出门,却也断不可能亲自去府衙帮人办公凭——他和江知府脾气不对付,江知府觉得他是莽夫,无法交流,他觉得江知府总在他面前拿腔拿调。一来二去,两人关系肉眼可见的坏起来——温长宁甚至怀疑当初皇帝给他封岭南节度使,也是担心他功高盖主,特意找个人来杀杀他的锐气。不然怎么就那么寸呢?“可以,”温长宁说,“不过只能出门两个时辰,中饭必须回来吃,只能由府上的人接送。而且——今天的水果份例减半,明天你得多读两个时辰的书,不准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