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若没其他事,弟子就先告退了。”语气无波无澜,表情也是淡淡的,显然不放在心上。琴寂:“……”好吧,龙傲天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落,就见少年转身看过来,明白前者眼睛里的意思,琴寂慢吞吞地起身,准备随对方离开,但还没走出门,又被身后的声音喊住。“等等。”段韶风回首,柔声问,“师叔可还有事?”“你留下,让我看看你的灵核。”林红深凝重道,“你带来的这名师弟并无大碍,倒是你,脸色有些不妙,最近修炼可出了什么岔子?”段韶风道:“没有。”林红深狐疑道:“真没有?”段韶风“嗯”了一声,表情管理得滴水不露,看得林红深将信将疑,尚在沉思,皱起的眉宇忽地松开,视线落到少年的身后。而在他身后,白发青年正无声又清晰地做着口型:他骗人。因为林红深的目光,段韶风也有所察觉跟着转向来。琴寂收放自如,瞬间稳住,看天看地看手指,装模作样地看了会儿,再抬眼,果然发现段韶风收回了视线。“就算有,师叔怕也是帮不了我。”你可以质疑我人品,但不能质疑我医术,林红深听闻后立马不乐意了,“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明知你师叔我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类话。这样,今日我要是治不好你,把我名字倒着念!”出了竹舍,琴寂扯住步伐过快的段韶风的广袖,“小师兄,深……”“他是不是没事,是不是?段师兄你看,我真的没有故意伤他,只是想和他来一场公平的比试!”薛祁剑在竹舍外跪了大半天,一见两人出来,连忙跑过去解释,“动手前我给过他一把木剑,是他自己没接的,而且他那张嘴……”想起被吭得差点喊爹,薛祁剑就恨,“我是觉得师兄上次找我一定是被这个人发了难,有难言之隐,我就想着为师兄出气,所以才——”话未断,膝盖突然窜上一股酸麻,是跪太久导致,薛祁剑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在心上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薛祁剑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了,正欲爬起,头顶上方先传来声音。“难言之隐,出气?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何难言之隐,你要帮我出什么气?”语气戏谑,像是觉得很可笑。薛祁剑动作猛地一僵。段韶风等不到回答,眸底冰冷一片:“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私底下闹事,不如光明正大的来台上闹。”“三个月后的外峰比试会签定生死状,只要签了,就算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是技不如人,怪不得谁,你俩意下如何?”系统:「解锁多余支线任务:外峰比试。」这个“多余”就很有灵性。琴寂:“???”琴寂:“等等,明明是他……”“好啊,就这么说定了!”薛祁剑听到这话,以为小师兄是给他机会,不免心中窃喜,望向琴寂的目光也充斥着得意和“你死定了”的笃定。琴寂:“……”这找死玩意儿。想玩你爹就陪你玩。找死玩意儿想站起来,膝盖却使不上力,抿了抿唇,胆怯又充满期待地伸出手,“小师兄,你能扶我一……”话刚起,又立即消声。段韶风连眉尾眼梢的线条都是锋利的,眼风轻飘飘扫来,薛祁剑却像是被冷刃在身体上剐了数刀。手僵于半空,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他是真的被那双眼眸里的不近人情给吓到了,如坠冰窟。倘若摔倒之人换做别人,自己只是在旁边看着,恐怕也会非常轻蔑地插上一句嘴。——是什么,让你指望着小师兄会伸手扶你一把的?回主峰跟外峰是同条路。一路上安静无言,气氛安静到诡异,诡异到窒息。在琴寂开始跟自己的手指头对话,这份诡异才终于被打散。“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少年声音淡淡的。琴寂小动作一顿,随即记起来,“噢,我是想问小师兄明知自己身体有异,为何不听深红林长老的话,去请云宗主帮忙?他是宗主,一定能帮到小师兄的。”对于“深红林”三字,段韶风嘴角轻轻一扯,似笑而非,不予置评。“云宗主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我的事?”“可我听说云宗主对你比傅师兄还要严格,我以为对一个人越严格,就越是重视那个人呢。”这话可谓往人心上戳刀子,段韶风步伐一顿,冷冷瞥他:“你想说什么?”“没什么,我就想小师兄你能安好无虞,万事都得先为自身着想啊。”琴寂说得毫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