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赶得走,你自己也看到了,他现在可是主峰弟子,节节攀升,再这样下去——”看着云幼怜低头不语的模样,傅渊眯眼靠了过去,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你的小师兄可就是他的了……”几乎是瞬间,云幼怜瞪大了眼:“不行!这绝对不行!师兄是我的!”薛祁剑都被这尖锐的海豚音叫得瑟缩了一下。“是是,知道是你的,别那么大声。”傅渊轻佻一笑,站直了身子,“那么,你是做还是不做?”“做做做!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不就是宰只猫吗,反正带猫进来的不是我,引人过去的也不是我,琴倚之死了又怪不到我头上,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呵呵。”云幼怜捏着芝麻后颈就朝秘境深处走。一步一脚印,色厉内荏。薛祁剑转头看了一眼傅渊,后者此刻正端视前方,却仿佛能察觉到他想问什么,呵笑道:“你不说,我不说,云幼怜是个蠢女人,只要没人加以诱导就不可能泄密,这点你大可放一百个心。”不得不说,傅渊这个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种洗脑能力,薛祁剑闻言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随之放松。“对了,还有一点,”傅渊唇角笑意淡了下去,唇线抿地平直,“把琴倚之引过去后,你再去引段韶风,让他也葬身于妖兽血口之下。”薛祁剑震惊:“这……可那是小师兄啊……为什么?”他只想杀琴倚之,可从来没想过要害段韶风啊……“别问为什么,你只管去做就行了。”傅渊并不欲多言。薛祁剑嗫嚅:“可……可是……”“可是什么?你待在外峰那段时日,真以为我猜不中你心里在想什么?”傅渊冷哼一声,语气嘲讽至极,“段韶风不是你能觊觎的,劝你少挂念他。”被戳穿内心最深层的情愫,薛祁剑不敢说话了。傅渊蔑然地瞥他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他计划这么多,为的就是毁了自己的师兄,不管是琴倚之还是那只猫,都不过是他为了毁掉段韶风而筹备的牺牲品。至于云幼怜跟薛祁剑,不过棋子罢了,用完了便扔。得手后避免夜长梦多,之后还得找个机会铲除掉。思及此,傅渊脸上咧出一道近乎残忍扭曲的笑容,跟崩坏了理智一样。他抬起脚刚要朝前走,步伐忽然一顿,陡然间,像是有个扎满针的球在头皮上迅速滚了一圈,在尖锐的危机感上,几乎带着颤栗与滔天的恐惧!傅渊牙齿狠狠咬紧,猛然旋身面向身后的一棵参天古树,抬头望去,瞳孔骤缩。只见那上方落叶飘零,层层叠叠的绿叶中,露出一角晕染着墨青的白绸。——有个人在上面。“谁?!”一道剑气划过。傅渊手持本命剑直指上空。树叶被震得激烈晃荡,他的手也在隐隐颤抖。——明明是饱含杀意全力的一击,那上方的人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叶子纷纷扬扬,不停地坠落。漫天遍地草木香。对方挂在上面的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那腿很长很细,露出的一截冷白脚踝,仿佛一只手就能轻盈握住。然而傅渊却清楚,这树上躺着的人远没有看着那样纤弱,修为境界深不可测。究竟是谁对他的剑意熟若无睹?!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穿过枯树,灌木,荆棘,纷乱的杂草,段韶风独自一人在秘境深处走着。他的衣袍依旧干干净净,未出现一丝划痕。左腕银线上系着几枚妖丹,金光微烁,妖气氤氲。路上不时有来自诸多门派的修士来找他搭话。一部分是看到他腕上的妖丹,收获壮观,想抱大腿,另一部分则瞧他形影单只,生得又好看,想凑个伴。无一例外全被拒绝。“诶,这位兄台,瞧你的打扮气度倒像是宗门中人,你放心,我不是什么魔修妖修乱七八糟的人,我来自万仙楼的,万仙楼的你认得吗?对,就那个特别有钱特别恢弘英俊修士和美女女修最多的仙楼,我瞧兄台你各个方面都不错,不知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万仙——”往往遇到这种哈麻批,段韶风都皮笑肉不笑地赐给他一个:“滚。”天知道他有多想动手。在秘境猎的是妖兽,对修士动手毫无道理,尤其是对方不出手,你也不能主动削他。不然小事化大,最终追责起来的就会是身后门派。若不是这个原因,一个接一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段韶风早已经大开杀戒了。走着走着,他忽然驻足,薄薄的眼皮被眉毛压低,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群人的原因,他此刻颇为烦躁,心里漫上一股不太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