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向来最忌讳情绪,尤其在生命瞬息万变之间,这些人想杀她,显然还不够资格。星光下已经死尸横陈,冰凉的空气中散发出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增添了它应有的诡异气息。今晚的杀戮不止不休,像是若不能就此了结了白幻,对方的人根本不会减少半分。在对方发起另一轮攻势的时候,林中闪过另一道黑色光影,来人带着铺天盖地的凌厉霸气,挟卷了极地之寒,以绝对睥睨的姿态将内圈的众人掀翻撞在了树枝上。白幻愣愣地看着这他,脑海中飘过一团云雾,他怎么来了?“想死?”耳边晦沉难辨的嗓音传来,让白幻瞬间缓过神,接着御敌。瑾之黑袍束身,显然是第一次夜探国师府的装扮,不过这次他换了副面具,紫色的面具露出了那抹性感凉薄的唇瓣,轻抿的弧度似道尽了他的不耐。瑾之自然没有白幻的闲情逸致,愿意多花些心思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人折腾,旋身直接突破包围圈,从极其刁钻的角度直接刺穿敌人的脖颈,血光飞溅。对面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处,杀一个白幻已经够费劲了,这又出现个高手,让他们怎么给主子交代。黑衣人首领避开了瑾之,直接向白幻攻去,就算同归于尽,他也必须杀了这个女人,而显然,这个人的武功比之其他的杀手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刚刚就差点让白幻吃了亏,如今他孤注一掷,剑直直抵达白幻的要害,他却不再防备自身,只一味地攻去。白幻抬剑抵挡着,两道身影交汇,溅起的尘土飞扬,白幻余光瞥了眼那道风华绝代的背影,像大海一般深沉莫测,眸子掠过一抹阴郁之色。随之一跃而起,擦过黑衣人首领的剑芒斜下着刺去,而那人见此,遮住的面容下露出笑意,他算计着白幻的角度,在她注意力凝聚的时候,仰身擦过,一双腿带着劲道踢向了白幻的脚踝。在她失衡的刹那,冷厉的尖峰直插心脏,白幻只感觉脚部剧痛,但她仍下意识地避开了致命一击,不过她的左肩避无可避,被刺得很深,受伤的血液让红色的那片衣袍更深沉了些。同样的,在黑衣人将剑插入白幻肩膀的时刻,他的喉咙也被瑾之刺穿,解决了这场杀戮,瑾之两三步跃到白幻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女人,峰眉紧蹙,晦涩难懂的凤眸里有着白幻也分辨不出的情绪。但白幻如今无心顾忌这些,她只觉得从那双凉飕飕的眼眶里看到了深深的嫌弃,她痛苦的低吟了几声,这是真的疼啊!瑾之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旋即半蹲在地上,一双手开始在白幻的腰身上乱翻。“你干嘛?”白幻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惨白惨白的小脸上羞涩又气愤,另一只手直接抓紧自己的胸口衣服,那副无辜的模样活脱脱像一个正被登徒子欺负的良家少女。瑾之见状,额角划过几根黑线,青筋直突突,强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止血药。”闻言,白幻水眸瞪大了几分,两人面对面对视着,空气中飘过一阵尴尬。她撇撇嘴,从自己的后腰处掏出几个瓶瓶罐罐,然后挑了一个给他,瑾之阴沉着脸接过,打开后,凤眸睨向女人的肩部时微顿,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白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他发愣,美眸一扬,有些好笑又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公子,要不你上了药之后娶了我?”这么算来,他们是不是有肌肤之亲了?“娶你?”从瑾之的嘴里说出,这两个字的意味很陌生。白幻额角沁出丝丝冷汗,她的脸上也并未露出痛苦之色,朝着一脸淡薄的男人点了点头。愣了几秒,瑾之修长的玉指直接将瓷瓶又塞了回去,然后果断地砸到了白幻的身上,“自己上。”旋即一撩衣袍站了起来,背过去,负手而立,全然孤傲清冷的姿态。白幻唇际的弧度深了几分,她的右肩其实也有伤,应该已经淤青了,不然她早就自己给自己上了药。右手将歪倒身上的药瓶放于地上一侧,她偏过头,小心翼翼地抬手将衣服轻轻往下扯,血迹的粘性让她在脱的时候手心出了汗,额角上的冷汗已经开始滚落。再去除最后一层贴身衣服的时候,白幻微微皱了皱眉,她拧着眉紧盯着那有些外翻的皮肉,拾起地上的止血药,往上面倒去。因为右臂要抬高,所以此时右肩也入骨地疼,不知折腾了多久,白幻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整个光洁的额头,她无奈地坐在地上,似乎是耗尽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