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指腹扣紧手中的玉质扇骨,顿时风力大起!只能速战速决。蔺惘然见过沐乘风的风,凌厉快速,强劲猛力,但也因为过于强劲而缺失了灵活性,导致破绽很多。但此时的公孙琰却不是如此,他周遭形成飓风,像是被锋利无双的剑刃环绕,全然没有一丝破绽。这时候蔺惘然才明白什么才是凤凰门生,仙鹤之子。风是穿山过水铺面而来,久久萦绕不散,那人根本是避无可避,只能横剑挡在身前,可那风亦是无处不在,很快就在他的臂膀上割开一道道口子,鲜血溅出,落于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点。那人咬紧牙关,骤然发难,横剑一劈,秉着就算被风刃割个千百刀也要劈公孙琰一剑。谁知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风刃骤然回收全部拢在公孙琰的面前,那带着滔天灵力的一剑也因此劈在了虚无的风中。那人瞳孔剧震,手上鲜血落地,自知不应缠斗下去,趁着前面狂风未散,竟是转身就跑!蔺惘然在旁边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下才反应过来,脚尖一碾,就跃了出去。“别追了。”后面舒朗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困住了蔺惘然的脚步,她有些不解的回过头,只见那人半倚在桥栏之上,修长的手覆在心口,面色惨白,薄唇更是完全褪去了红色,他微微皱着眉,呼吸有些粗,蔺惘然眼力极佳,亦是发现了那人靠在桥柱上的腿有些不自竹的发抖。她当即觉得自己的脑子“轰”了一下,没有半点犹豫的冲了回来,一把捉起那人的手腕,微寒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过去,带着寒意,不由分说的互住那人的心脉。蔺惘然自己都没意识到,握住公孙琰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她的额角也沁出了丝丝冷汗。她更没明白,以她如今的状态,若是有人要她把一身灵力全部都给公孙琰,她兴许也会满口答应。一只微凉的手慢慢握住她的手,男人温和的对她笑了笑,眸间是散不开的倦意,“不用了,没事了。”蔺惘然倏地把手抽了回来,一双眼睛里含着愤怒,不偏不倚的瞪着公孙琰。她觉得心里那股无名火烧的实在是旺,让她恨不得立刻拔剑就把这人削成十片八片的。蔺惘然:“你真是阎王不收你,你偏往阎王殿跑!”她声音恶狠狠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公孙琰。这阎王来阎王去的,把公孙琰逗的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无语,他弯着眼睛,桃花眼中盛满了笑意,之前的那份刻意的冷漠疏离在一瞬间消散干净。公孙琰:“我是活不长了,但也没那么上赶着找死,你不用浪费灵力护着我。哝,你看”他笑着抬手指了指地上的那摊血迹。嫣红的血液深入桥板之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红点。蔺惘然皱着眉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心里那股无名火依旧烧的厉害,导致她反应都有些迟钝了。她眨着眼睛呆呆的看了会儿那摊红色的血迹,突然有什么想法一下子窜入了她的大脑。是了,就算聚灵器再难以察觉,也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再者,秦烟作为东海水族,没事随身携带一包胡椒粉压根就不正常,反而容易让人起疑。但如果从一开始,公孙琰他们就没想要聚灵粉起作用呢那人若是猜出了聚灵粉这一层,那势必会放松警惕,以至于想不到他们也许留有后招。这几滴血于常人而言可能没什么,但是公孙琰他们毕竟聚灵器在手。那人受伤之时又恰好催动灵力至鼎盛,所以落下的血迹难免会有些剩余了的灵力泄出。相较于追着秦烟的妖力找人,自然是寻着那人本身的灵力更快了。蔺惘然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公孙琰,那人还是苍白着面孔,有些疲惫的靠在桥栏上,对上她的视线,也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就那么轻轻的勾动嘴角就已经花去了他所有的力气。蔺惘然:“你从一开始就算好了”公孙琰含着笑点了点头。蔺惘然的眼睛闪了闪,神色显得有些古怪。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公孙琰,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的陌生。她从来都以为这人玩世不恭,却又如轻风过境,潇洒非常,但她从来没想过公孙琰也是帝王将相家里出来的人,那些算计和揣度他也会,若是必要之时,那一份的算计也会成为杀人的利剑。她真的认识这个人吗蔺惘然有些莫名的在心里发问。公孙琰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都给了她过多过多的信任感。仿佛无论他做什么,或者要她做什么,蔺惘然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直到那日,她颤颤巍巍的写下“蔺微”二字,却得知这个人从头到脚都裹在隐瞒的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