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纾丞一起散步,和卫窈窈想象得不一样,他做事向来一丝不苟,饭后消食散步态度也很认真,卫窈窈每每想说话,都在他疑问的目光中,闭上了嘴巴。她都感觉她不仅没消食,反而憋得更撑了。“怎么了?”被她炽热的眼神烘烤着,孟纾丞叹气。卫窈窈犹豫了一下,腿部突然无力,脚腕一软,脚后跟实实地砸到硬邦邦的鹅暖石尖上,她抬手扒拉住孟纾丞的手臂,倒吸凉气,缓了那股疼酸爽劲儿,眼含泪花:“脚板疼。”孟纾丞牵了牵唇角,扶着她的手臂,指着前方:“还有几步就结束了。”“你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卫窈窈瞥瞥他稳重的脚步,嘀嘀咕咕地说。“可能因为你是平足或者脚步肌肤柔软的缘故。”孟纾丞说。卫窈窈点点头,忽然挑眉,漂亮的眼睛好像会灼人,她问:“你怎么知道的啊?”孟纾丞发现她似乎总找不到重点,沉默了一下,慢慢地说:“只是猜测。”“好吧。”卫窈窈努努嘴,好像只是随口一问。鹅暖石小道终于走到了终点,卫窈窈挣开他的手,甩着胳膊,跳到青石板路上,站在石柱灯旁,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等孟纾丞走到她身边:“诶,那个……”卫窈窈刚开口,却见他看向不远处开口:“何事?”卫窈窈转头,眯眯眼睛才看清原来是景硕,嗯……两个景硕!!卫窈窈瞳孔放大,震惊地抬手拍拍孟纾丞:“两个诶!!”孟纾丞握住她不停扇动的小爪子:“另一个是景硕的兄长,景碤。”一行人来到前院书房,卫窈窈盯着景碤看了两眼,再看看书案旁边的景硕,还是觉得神奇,真的是一模一样啊!景碤低咳一声:“娘子确定没有其他线索了吗?”卫窈窈收回目光,再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乖乖地摇头:“只记得这些了。”景碤道:“属下都记下了。”卫窈窈忧心忡忡地说:“是不是不太好找?”景碤犹豫了片刻:“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有结果。”“没关系,”卫窈窈反过来安慰他,给他盛了一碗果羮,“总之,辛苦你了。”“娘子客气了。”景碤忙起身谢她,不敢接碗。“你吃呀!很好吃的,在冰水里湃过,凉丝丝的,超级解渴。”卫窈窈在外面走了两刻钟,热出了一身汗,到了书房就让人送来了冰镇过的果羮。卫窈窈很热情,景碤无措地看向书案后的孟纾丞。孟纾丞微微颔首,景碤这才放下心,端起小碗,一口饮尽,将空碗放到桌上,再次抱拳道谢:“多谢娘子。”卫窈窈笑着摆摆手,低头喝自己的那一碗,满足地喟叹一声,景碤也到书案前回话了。“府里一切都安好,……大老爷他们还是说等您回去后再开宗祠为二爷记名。”景碤说道。如若没有乌鸣山的意外,孟纾丞早该回到京城了,而他得知自己要在兖州停留几个月时,也去信回京,让国公府不必事事等他回去再办。其中就包含为找回来的侄子开宗祠入族谱一事,孟家的儿女都是过十二岁,立稳了才记入族谱。既然孟大老爷他们执意要等他回去再开宗祠,孟纾丞也不再提此事。“还有五爷,五爷上个月旬考得了最末名,大老爷责令他在家中静心抄书写字习画,五爷得知我要来找您时,托我向您讨幅画回去临摹。”景碤又道。“不过,属下猜测五爷并不是真的想临摹您的画,他上回和成安侯府的三公子打赌打输了,赌注便是您的一幅亲笔画。”“无妨,你从卷缸里拿一幅派人送回京,顺道带话给他,待我回京时,会亲考验他的画技。”孟纾丞淡淡地说道。“是。”景碤从书案旁的卷缸里随意挑了一幅画,只等禀完事,再吩咐下属送回京。一旁的景硕提醒道:“不过家里其他几位爷要是不知道内情,看到您单独只给五爷送了画,怕是又要吵起来了。”孟纾丞极受家中子侄推崇,对他的字画格外珍惜,不过碍于他的威严,虽不敢闹到他面前,但私下里总会吵闹。不患寡而患不均,孟纾丞是位公平的大家长,看着景硕手里的画,孟纾丞思忖着起身从身后书架上拿了几幅画卷放到书案上。这几幅画不是出自他笔下,而是他游历在外时收藏的几幅前朝名家的画作,展开画轴,各有风格,都是不错的藏品。孟纾丞按照侄子们的喜好挑了几幅,让景碤着人一同送回京,只剩下一个没有相处过的宋鹤元,有些犹豫。又见坐在远处圆桌旁的卫窈窈探头探脑地往他这儿看,冲她招招手,让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