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说。”尼贝塔也不知该怎么来形容,修罗天却已能理解。他本来就聪明的紧,尼贝塔又把主要部分给讲了一些,举一反三之下,他还是有所收获的。何况大道万千,本源归一,修罗天理解起来就更容易的很。
但因为苏清河身怀的东西,他们也不能断言究竟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所以现在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一次修罗天心中生起一种无力感,他感觉到自己的不足,无论是从能力还是知识层面之上。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他,就是尼贝塔同样也有,他活的时间可比修罗天要长的多,但对上苏清河,他一样的抓瞎,这让他也心生警醒,原来以前自己的自傲真的太可笑了。
这对于两人都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修罗天。这也让他下了狠心,这次回去,除了解决苏清河的问题,就是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且对族里的【书海】更要多去几次才行。
而苏清河此时心里更是五味俱全。他听的懵懂懵懂的,但一些该他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他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究竟是不是人这个听起来十分可笑的说辞,而是修罗天与尼贝塔口中的同命盅的问题,因为这关系到母亲的生命。
同命盅他听凤老提过,怪不得当初凤老吞吞吐吐的不愿多言,原来同命盅是这样一种存在。他一直认为它不过是可以让母亲知道自己安危的一种手段而已,却没想这竟然是一种借命的方式。
借命?难道他的生存,是建立在母亲生命共享的基础之上吗?他不愿意相信尼贝塔对自己的猜测,却忧心自己消耗母亲生命这一事实。但这么矛盾的存在他却没注意到。
44梦
苏清河很认真的在思考自己偷听来的话,关于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不知为何,这件事并没给他有多严重的感觉,反而让他十分的想笑。
他不是人,那又是何种存在呢?他朦朦胧胧之中似乎记什么,但太模糊,一恍而过,所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记得。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的苏清河十分恰当。他没有修罗天与尼贝塔的知识渊博,因而虽然听了他们两人的一番话,但在他耳中,除了十分在意关于母亲的那番同命盅的说辞,其余的真的对他没一丝影响。
别人说的再怎么严重,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他感觉自己此时比以前活过的十二年都要好,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说自己的灵魂有问题。
或者有问题也是以后的的问题,至少现在他平平安安的,与其岂人忧天,不如好好的过现在的每一天。
这天晚上,三个人都没睡着。修罗天与尼贝塔的思绪都十分繁杂,有关于自己的,有关于对方的,当然更多的是关于苏清河的。只是三人的关注点不尽相同。
尼贝塔还在纠结苏清河的灵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修罗天却在思索着苏清河的未来怎样才能安全的走下去,而苏清河自己却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将同命盅的事情打探清楚,以便自己可以解除。
漫无边际的想着,似乎到了某一个临界点,苏清河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不知怎么又想到自己神芥中的那些灰色稠状的雾质。修罗天与尼贝塔当时见了之后,虽然极力隐忍,但苏清河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错愕与莫名的激动。
这让他又联系到刚才两人在说起自己身上怀有的某种东西时,十分忌讳却又极其推崇的样子,说拥有它便有着无限的可能性,这样看来肯定是对自己只有好处而无坏处,但究为何物呢?苏清河莫名的就是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只是此时脑海之中又闪过母亲所给自己的那本【长生】秘籍。不厚的一本书,最近他趁着有空闲的时间全都翻译了过来,意思神马的先放到一边,至少句子能读通顺了。
书中一句话在此时却忽然跳了出来:“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这似乎是大纲中的一句话,他茫然的想着。
但随后他人呆了,因为浑沌这个词犹如一把钥匙,倏然之间便打开了关于某扇记忆之门的链锁。那些模糊错乱的记忆犹若潮水般一涌而上,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又回到了那个世界,那个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不,不是没有任何色彩,这里是一片灰色的世界,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灰色的,当然除了他。
这里很危险,这个世界排斥一切的外来者,所有的外来者都将被吞噬,但他例外,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为什么他会知道他是个外来者,为什么又知道他是个例外,这些所有解释不通的问题他都不去想。
他每天的生活都很简单,虽然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每天。因而这个每天的定义也是他自己给下的。
他每天固定的数二十四个数,为什么是二十四这个数也不要问他。每个数字的间隔就是他一次呼吸的时间,二十四次呼吸,他当作一天的时间,这也是他所谓的每天的来源。
他呼吸的很慢,因为这里想要自由的呼吸很困难,这里没有他印象中的空气,他就如同一只被搁浅在岸上的鱼,艰难的呼吸着,并以呼吸的次数来记录着天数。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时间太久远了,纵使有记忆也变得很模糊了。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呼吸,然后记录呼吸的次数,然后记录一天的开始与结束。因为这里太单调了,单调的根本就没有可以交流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