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浅然在轻纱摇晃间并未听进几个字,他望着魏熠,眼泪滚落着呜咽。
…………“呜……先生…好疼……”
魏熠的质问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有飞鸟掠过池面,水纹波动间荡漾起凌凌春光,鱼尾甩起的水珠一串串砸进水中。
时浅然在这瞬间弓起身子,魏熠胸口闷疼酸胀着闭了闭眼,苦涩的滋味顺着胸口一路蔓延至全身,魏熠终于附身吻住了时浅然。
“阿然,别让我后悔……”
只有这一句贴在时浅然唇边的呢喃,叫时浅然听了个真切。
那声阿然落下的瞬间,时浅然的泪夺眶而出。
滑进嘴里。
又苦又涩。
除父亲和羽哥哥外,再没有人这样唤过他。
时浅然是腐臭烂泥里的杂草,而“阿然”则是生命呵护而生的娇花。
时浅然都快忘了,忘了花开绽放是什么模样,只记得自己陷在泥潭,挣扎求生间裹了满身污垢……
日薄西山,阳光从金色变得橙红,从少年床头爬至床尾。
时浅然再次醒来是在下午。
身边依旧空无一人,但却放着一套干净衣服,时浅然浑身酸软着撑起身子穿衣。
又累又饿叫他更是无力,动作缓慢进行着,衣衫慢慢盖住了那些不忍直视的痕迹。
“嘎吱…”
房门吱呀一声响,时浅然抬眸望去,与魏熠视线对上。
时浅然正在扣纽扣的手微顿,“……先生。”
“过来。”魏熠将粥碗放在桌上,朝着时浅然伸手。
时浅然指尖颤着上前,他堪堪握住魏熠的指尖,低垂的眸色稍显不安。
魏熠却只将人拉近,然后抬手将时浅然衬衫的扣子从下至上一颗颗扣上。
领口最后一颗扣子扣好,魏熠指尖擦过少年喉间留下滚烫的痕迹,时浅然喉结起伏着抬眸看向魏熠,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可魏熠什么都没问,他转身拉开椅子示意,“坐吧,先吃点东西。”
时浅然察觉到魏熠有话要说,喝粥的动作便显得极其绵长。
魏熠也不催促,任由他拖延,坐在一边拿着报纸自顾自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