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等着哥哥,很快会再见。————————————————————————————————————————————————————————————————阳阳是好孩子,末末也是好孩子。?(′???)~新婚生活真是写也写不够……、摊牌(上)送走程末的第二周,宋煦阳接到了郑致远的电话。宋煦阳有一点意外,礼貌地问候道:“致远叔叔?”电话那端的声音比起上次见面,听起来温和了许多,只是有几分沙哑,郑致远沉声道:“叫我阿远吧。”“好,阿远。”宋煦阳说,“你在国内?回来探亲吗?”“嗯,我在南城待到这周末。”郑致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妈不在了。”死亡来得有些突然,却是无病无痛的无疾而终,郑奶奶体体面面地长眠在这一年夏末秋初的午后。郑奶奶十分平静地预见了死亡的来临,井井有条地安排了身后事,其中也包括给宋煦阳发去的那条短信。之后,她联络了身在新西兰的小儿子郑致远回国。郑致远到家的那天,后院的玫瑰在晚夏的最后一茬花期里开得正盛,大大小小的花盆也热闹地挤满了院子,花盆里的君子兰和芭蕉舒展着翠绿的叶子。郑奶奶丢掉了那把用旧了的园艺剪刀,给院子里的花草浇足了水,又用软布擦净了五斗橱上丈夫和大儿子的照片,忙了一阵子,精神头就有些不好了。“阿远,我躺一躺,等下起来煮晚饭。”冰箱里放着早市上买来的盐水鸭,郑奶奶有些遗憾地对小儿子说,“再晚个把月就好了,桂花开的时候,鸭子才最好吃呢。”她的声音听起来乏得很,脸色却有些不正常的红润。郑奶奶再也没有从那个午觉里醒过来。郑奶奶留有书信,不办葬礼。宋煦阳来到郑家的时候,一切也依旧是安静的。屋子正在收拾,一部分家具盖了遮尘的布单,门口有几只大纸箱,是待处理的物件。宋煦阳想到就在十来天之前,他和弟弟还坐在郑家的小院子里,喝着郑奶奶煮的热茶。郑奶奶举手投足间皆是端庄,又不失慈爱,是他和程末最敬重的长辈,也给了他们最大的包容与理解。几年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郑致远道出了他和致修之间禁断的恋情和永远的遗憾。世人皆苦,原来不独他和弟弟。再早一些,他刚读大学的那年,郑爷爷郑奶奶邀他周末来家里吃饭,另一个客人是杨柳,郑爷爷有意撮合他们,借口老花镜找不到了,叫杨柳读英文诗集给他听,读到一半问宋煦阳:“阳阳,小柳儿读得好不好听?”宋煦阳还没答话,杨柳就已经红了脸,嘴里的诗磕磕巴巴起来。宋煦阳笑笑,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十分熟悉的羞涩与可爱。更早一些,都江堰的水声拍打着记忆,那时他还是个青春期的少年,而弟弟仍算是个孩子。郑爷爷不太熟练地操作着宋煦阳的单反,对他和程末说:“一,二,三,茄子。”郑奶奶接过程末的笔写下地址,笔记本上是一行娟秀的小楷。……郑爷爷病逝,郑奶奶也离开了;致修随滚滚江水而去,他的生命短暂,而又永远年轻;致远把自己的人生连根拔起,扎在了南半球的土地上。就连杨柳也嫁了人,那个温婉的女孩终于找到了为她盘起长发的可托付一生的人。回忆中的人,一一走向了各自的归宿。而他和程末,还有要面对的难题和要走下去的路。宋煦阳给郑奶奶上了一柱清香。郑致远倒了茶水来,说:“坐吧,抱歉了,家里有一点乱。”宋煦阳坐下,郑致远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问:“弟弟还好?还在一起?”“在一起。”“想好了?”“想好了。”郑致远点点头,又道:“之后怎么打算?”“出国。末末明年会申请日本的学校读研,北海道或者福冈,顺利的话,后年我会陪他出去。最近在和公司协调,想争取外派到日本的分社,不过这边可能不太想放人。如果不成,就打算辞职,之后再想办法。”“辞职?”郑致远习惯性地去摸茶几上烟盒里的烟,目光扫过橱柜上致修的照片,他的手微微一滞,又收了回去,继续道,“听我妈说过你现在的工作做得不错,公司也是咨询行业里数得着的,辞了,你怎么跟家里交代?”“不知道。”宋煦阳如实答道,“国庆长假我爸出差回来,我也会回家一趟。走一步算一步。”郑致远进了书房一趟,出来时递给宋煦阳一张名片。“你能申请到外派是最好的,实在不行,倒也巧了,我朋友的公司就在福冈,有需要的话,先帮你打个招呼。不过公事归公事,你得过了面试,想进那里做翻译,门槛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