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霍宽下意识地行礼,却不太熟悉这长长的裙裾,一下子打了个踉跄,被身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稳稳地扶了住。“小霍,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裙子长,小心点。”时越当时跟侯八说买衣裳的时候,说是越大越好,加宽加大……毕竟女子身材总比不得男人。虽然这么交代了,但时越其实都做好自己动手改造的想法,连针线布料都让人一道买了。不过……却没料到……他真是太小看姑娘家了。霍宽僵硬着接受四面八方的视线的洗礼,好半天才应道:“是。”时越觉得自己有点失策。霍宽毕竟没什么女装的经验,虽然有他在旁边时时提醒,基本的动作还可以蒙混过去,但是一着急就容易露出破绽。不过还是有补救法子的!时越一进城,就先找了间铺子,直接跟人定了一张轮椅。给钱到位,要求也不高,对方竟然直接拍胸脯道明天就可以过来拿。简直完美!!……十多天后,京城里来了三个投奔亲戚的兄妹。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富庶安定比之别处不知好上凡几,有过来投奔的穷亲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兄妹三人却实在可怜。大妹妹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小妹妹虽是能正常走路,却是脸色苍白,时不时地咳嗽两声,显然身体也不大好。一路上要照顾两个或病或残的妹妹,那兄长也定然十分辛苦。守卫例行查过之后,便放了行。只是因为怜惜对方遭遇,还多关切了几句,只可惜那大妹妹实在害羞,并不答话。等人走后,同僚笑呵呵撞了撞他,“怎地,看上人家了?我看刚才他家那大的虽然瘫着,但长得还不赖。你去说说,说不定还不要你礼钱呢。小的那个虽然还没长开,但眼看着比大的那个还好看……你要么都娶回家,享享齐人之福?”“你可别瞎说。”那守卫叹息摇头,“我就是觉得她有点面善……”……可不面善吗?那个守卫当时在霍宽手下训练过一段时日,方才被问的时候,霍宽简直是浑身僵硬,要不是时越按住他,他都要出手了。这三人当然是入京的时越三人。屈家的护卫把人送到京城城郊便返回了,毕竟他们这一行人进城,必定会引起注意,和李景信想要先隐藏身份的想法不符。这十几个汉子分外遗憾地离了去,这遗憾的原因有二:一是将军看中的军师铁了心地要去京城,他们没能把人带回去;二则是……能和两个“姑娘”相处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啊?什么?你说是假姑娘?——假姑娘怎么了?!看着真不就行了!要是真姑娘,他们也不好意思拉拉小手、献献殷勤啊……万一人家觉得冒犯怎么办。时越觉得幸好到京城了,要是在让屈家护卫护送一段,霍宽怕是要忍不住动手了。什么争着给人推轮椅啊、路上遇见小吃赶着殷勤给人买啊、住客栈的时候三餐抢着给人送屋里去啊……要是真是个姑娘家对这种殷勤可能会不好意思,但是霍宽……要不是时越按着,他们早就打起来了八百回了!进了城门好一会儿,时越察觉霍宽还是身体僵硬,他拍了拍霍宽的肩膀,劝道:“放心罢,他们看不出来。”霍宽僵硬地点点头。缓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有点磕巴道:“多谢……先生。”时越一笑,出口的确实少女娇声,“姐姐说什么呢?怎么还跟意儿客气?”霍宽一顿,僵得更厉害了。连一边的李景信都忍不住的看了时越一眼,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点点疑惑——小先生他……到底是男还是女……这几天和时越住一个屋的霍宽可以保证,小先生绝对是个男儿。只是这会儿,被贴着耳边这么撒娇,他一时也生出些混乱来。但转念一想,屈家军或许就这么看他的,霍宽的脸立刻就黑了。——指节活动发出一连串的闷响,霍宽十分后悔,分开之前怎么没把那群人揍一顿?!……这一路走来,也听了不少流言。——六皇子去西北监军,不幸遇见北沧袭击,大军兵败被俘,六皇子又惨遭属下出卖。只是,六皇子忠肝义胆,不愿被贼子要挟,自尽而死。显然同时越想的一样,李景信在京城属于死亡身份已确认状态,倒是霍宽,为了上一道保险,倒成了出卖皇子的罪人了。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倒是最好的调查时机,时越对李景信隐藏身份回京倒也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