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包袱里那些贴身东西他怎么可能就让它那样留在客栈里。
刚刚一直沉默,确实是有心想让她着急。她让他在客栈几乎等了一个下午,他何时如此等过人?更遑论是这么长的时间。
那些时间里,真是想到她就想把她剐了,心想一定也得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
这点着急,算什么?
嘴角冷哼出声,瞥着她忽然松口气的模样,故意一斥,说:“倒还知道带那玉镇玉笔。”
这一声更加意味不明,也不知是讽刺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连梨心里却听得滞了滞,是啊,她还知道带上玉镇和玉笔,当时到底为什么带着它们,是想留着信物来日请他一帮占的多些,还是别的什么复杂情绪占的多些?她也分不清了。
难得在他跟前倔强了一回,她看他一眼,抿唇不愿言语。
但她不知道,她眼睛里已有几丝情绪泄露,恰恰好被崔厉看到。崔厉眯眼凝着她,瞳孔中不自觉深了深。
忽而,手指在她腕上重重一握,心中那种故意想让她把他之前的煎熬或是不耐也经历一遍的心思,不知不觉轻了许多。
他心想,她得庆幸她当时还知道带着那两样东西,否则她现在就等着他千般万般的罚她罢!
如此想着,手指不由得重重又握了下,目光一直紧紧看着她。
连梨揣测不太清楚他这样看她的意思,只觉心里忽然有点闷,莫名难过。
下意识的,她偏了偏身。
但她才偏了不过一点,就又被他掰了回去,他的眼睛更加凝她,寂阔深浓,同时,两颚被他单手捏住,他让她与他平视。
连梨不想。
她不想他看出她此时心里的不对劲,也有意想在他面前掩盖,所以她偏头扭了下。
但他的手指捏的更紧了,而且,紧接着他说的一句话,是她最不想他知道的,也最不想他问的。
“你难过什么?”
连梨手心一紧,嘴唇也抿的更紧了。
心中颤了一下,短时间里,她故作平常,淡淡道:“没有。”
“呵。”骗人。
但崔厉的脸色总算好了许多,这一声后,从昨夜起就开始蒙着一层浓浓乌云的心情,也勉强稍霁。
但连梨的心情不好了,甚至还有点恼。
更加抿了唇,还伸手要把他的手拨弄下去,如此掐着她下颚,还想过会儿一个不快,方便掐她脖子不成?
崔厉淡淡睨着她掰他手的动作,挑了下眉,倒是任由她把他的手掰下来。
只是在她终于费劲弄下他的手后,手指收紧了,把她手掌一扣,同时另一只手捞着她的腰一拢,让她更加靠到他怀中,“难过什么?”
他再次问了这句话。
连梨不愿说,也不想说,说什么?说因为心中对他竟曾生过一丝不舍?说她察觉自己竟对他生起了贪妄?又或者,说那时想把东西留在身边是要作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