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念的心情却像被乌云罩住般沉重。
市二医院的住院部,医生护士匆匆忙忙来了又去,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走进房间时,一看到病床上的病人,程斯念就红了眼眶。
她走过去,轻唤了一声:“林姨?”
林秋兰骨瘦如柴,面容苍白而憔悴,因为化疗,头发早已全部脱落。
她慢慢转过头来,看到是程斯念,一脸惊讶,“小姐,你怎么又来了?你工作那么忙,别老是飞来飞去的,太麻烦了。”
程斯念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林姨,我说过要回来京市看你的,而且以后我也不走了,我已经在这边找了工作租了房子了,以后可以经常来看你。”
林秋兰满脸愧色,“都是我不中用,连累了你。小姐,你真的不用再管我了,反正我也没几天好活了。”
“胡说。”程斯念轻笑道,“杨远都跟我说了,说你很坚强,化疗很辛苦你都挺过来了,医生都说你的情况比其他病人都要好很多呢。”
林秋兰知道她有心鼓励自己,也不说破。
“太太……知道你回来了吗?”
程斯念闻言,眸光一暗,只说:“过阵子不那么忙了,我就回去看看。”
这时候,一个身材略显清瘦,长相秀逸的的年轻人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是杨远,林秋兰的儿子。
杨远有些疲惫,跟程斯念打了招呼,两人陪着林秋兰说着日常闲话。
林秋兰没一会便面露疲色。
程斯念跟杨远等她睡着后,来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医生说这次化疗的情况很不乐观。”杨远的声音沙哑,眼中含着泪花。
“白细胞,血红蛋白,血小板指标一直低于正常值,而且化疗药物一直有副作用,经常难受得整晚睡不着,最近甚至还出现呼吸困难,咳嗽的症状。”
程斯念鼻子一酸,刚才在房间里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一股沉重的无力感笼罩了她全身。
她偏过头,抹去脸上的泪,问:“钱还够花吗?”
杨远赶紧说:“够,之前你打过来的五十万还有剩。”
他又感激又羞愧地说:“斯念姐,你以后别再打钱过来了,我妈说了,你不欠她的,我们不能再用你的钱了。”
程斯念语气坚决,“杨远,尊严和骨气都是好东西,但是别用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
杨远一脸苦涩地低下头。
“在我心里,一直都把林姨当亲人,如果钱能治好她的病,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去弄,你如果在这种时候拒绝我,就是想让林姨去送死。”
这话说得重,杨远不敢再反驳,“是,斯念姐,我知道了。”
“还有,你的工作千万别辞,护工的钱别省,一个不行就请两个。林姨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如果让她觉得自己连累了你,会影响她的求生意志,对治病没好处。知道吗?”
程斯念也就比他大三岁,可是总能比他更镇定,更有办法。
杨远有时候觉得程斯念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漠然,却又很坚硬,让他不敢说出拒绝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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